方才走了几步,身后便猛的传来了盘子砸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则是楚令深满含了怒气的声音,“站住!你当本王是什么?”
宫女太监一瞬间跪满了一屋子,殿外守着的侍卫见是这般景象,自然也齐齐拦在了殿前,生生挡住了何所依的去路。
何所依心中颇有些无奈,大抵也不想同他多言。悠悠转过了身子,面上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丝毫也不畏惧的同他对视,道:“臣妾只不过是将殿下当做楚王而已,殿下何须这般动怒。”
身侧站着的瑾瑜,此刻心中早已是有些慌了。自从随着何所依到了楚国,楚令深对何所依的一举一动,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自然也明白楚令深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何所依,只可惜何所依心中始终忘不了沈霍。
楚令深如此费力讨好了何所依这么久,却每每被何所依这般冷淡对待,若是换了谁,心中也会不是滋味。更何况楚令深本就是楚王之尊,后宫那么多妃嫔,何时让他受过这种气?
“何所依,本王难道对你不好吗?本王到底做了什么不讨你喜欢的事情,你偏生要摆出这么一幅态度?”楚令深此刻早已怒火中烧,袖子下的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面上却是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
碗碟碎了一地,满屋子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都为这位“不识抬举”的王后担心着,更怕一个不小心,楚令深迁怒于自己。
何所依听着楚令深这么一连串的问话,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些画面,皆是与沈霍相关的。其实若是说起来,这件事情本来便与楚令深没有什么关系。但在何所依看来,无论如何,都是楚令深以和亲为由向大周求娶的自己。
若是没有楚令深,自己也不会与沈霍闹到如今变得陌生的地步。何所依本就身子虚弱,这些日子以来,心情也没有好转过,便都将所有的错都归罪到了楚令深身上,哪里有与他有好脸色?
“臣妾累了,殿下若是无事,便请回宫吧。”何所依微微拂了拂袖,侧过了身子,眼眶却已经被泪水濡shi。
而这些细微的变化,何所依背对着自己,楚令深自然是浑然不觉。加上楚令深此刻还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有心思去仔细看她,见着她仍是这般不理不睬的态度,顿时便怒到了极致,朝着何所依斥道:“他沈霍有什么好的?立了侧妃不说,竟越发的宠爱那侧妃楚和,哪里有将你放在心上?”
楚令深一边说着,一边将双手负在了身后,“本王待你难道还不够好吗?又哪里比不上沈霍?是何缘由你竟对他如此念念不忘?”
语罢,楚令深定定的望着何所依的背影,似乎听到了何所依轻微的啜泣声,见她也并不作声。此时此刻,楚令深心中固然有气,却也不知道往哪里撒,愤然一甩袖,冷哼一声,大步的朝着殿外去了。
待楚令深走后,跪了一屋子战战兢兢的宫女太监这才依次站了起来。宫女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静静的打扫着,没有一个人敢去触及何所依。
瑾瑜此刻早已心疼不已,望着何所依面上的泪痕,掏出了帕子轻轻地为何所依拭了拭。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搀扶着何所依行至桌旁落座,轻声唤道:“娘娘……”
瑾瑜跟在何所依身边这么久了,自然也对她的性子格外了解几分。只要是何所依不愿做的事情,便是谁强迫她也没有用。这么个倔强的性子,如今更是越发的明显了起来。
何所依面上勾起了一抹苦笑,朝着瑾瑜摇了摇头,示意让她不要担心。
另一边,楚令深回了殿内,批阅着奏折。耳畔传来了匆匆忙忙的脚步声,抬眸望去,见着一名侍卫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只见他行礼道:“殿下,大周派了使者前来议和,但这使者乃是大周太子。”
楚令深本还在批阅着奏折,听到侍卫这么一句话,将手中的奏折放于桌上,饶有兴趣的望着他,开口问道:“大周太子,沈霍?他们现在到哪里了?”
侍卫听到楚令深问话,恭恭敬敬地低垂了眸子,朗声回答道:“回殿下,大周的使臣此刻在城外三十里地处停下稍作歇息,应该用不了两个时辰便到城门外了。”
楚令深闻言,眸光一闪,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朝着侍卫摆了摆手,吩咐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望着侍卫退出了殿外,楚令深这才将目光收了回来,定格在面前的几案上。
良久,朝着身侧的小太监白了摆手,待到小太监近身,方才轻声吩咐道:“去命人准备晚宴接待大周使者。”顿了顿,眸中闪过一轮Jing光,继续道:“再派人去告知王后,说今晚有重要的宴会需要她与本王同席,切记不许让任何人告知她是大周的人来了。”
小太监听着楚令深这么一番话,自然明白了他话中之意,恭恭敬敬的颔首应下,匆匆忙忙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即过,眼看着黄昏将至,楚令深这才命群臣前往城门口迎接,自己却是在宫中候着。
宫中已然摆开了宴席,迎接大周使者的到来。楚令深之所以派群臣前去相迎,不过是为了给大周一个面子罢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