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远一直在盯着他们,瞧见两人向这边走来的样子,也不由得微微一笑,轻声道:“伯父,伯母,可对在下有些印象么?”
“自是有印象的,恩人的大恩大德,老朽一生都没齿难忘啊!”宁父三两步走上前来,一双苍老的眸子之中含了几分晶莹,竟然已是激动的落下泪来:“之前瘟疫一事,若不是恩人鼎力相助,老朽一家人只怕早已是命丧黄泉,想不到今日竟又是您就了我们。”
“举手之劳罢了。”想不到宁父竟是一直记着自己,林轻远顿时觉着有些受宠若惊,却也意识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忙道:“伯父,此处不宜久留,您且快些带着伯母随在下离去才是,一切待到出去之后再说。”
宁父宁母自然明白林轻远所言的句句皆是实在话,且两人在此地已然待了许久,早就是憋闷的狠了,忙点了点头,随着林轻远一行人等出了牢房,直奔向别院之外。
众人一路疾行,足足到了顾之衡的别院之外许久,这才堪堪停下了脚步。闻着许久未曾闻到的,外头新鲜的空气,宁父和宁父相看着对视一眼,皆是有些热泪盈眶。
两人附在一起略微耳语片刻,这才好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相携着来到了林轻远面前不远的位置。林轻远看着他们,正是满眼迷茫,不知两人想要做什么的时候,两人却是“扑通”一声,齐齐跪下了。
这一下着实是把林轻远惊了一下,他忙一边搀扶两人,一边嘴上不住的说道:“伯父,伯母,您二人这是在做什么?在下不是说了么?不过举手之劳,弹不得您二人如此大礼的。”
两人听着这话,却仍旧是执拗摇头,不愿起身。宁母眼中含着热泪,对着林轻远道:“在您眼中,可能不过是举手之劳,却是能改变我们一家子命运的大事。”
“正是如此。”宁父在一旁接口道,“若没有您,只怕眼下老朽二人还会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还要成为女儿的威胁和拖累,这……想想就让人痛心。”
说到此处,宁父再也忍不住,禁不住的老泪纵横。一旁的宁母也忍不住的落下泪来,两个人哭做了一团。望着两人这番情景,林轻远及身后众人面上也不由得闪过了几丝动容。
两人哭了一阵子,宁父这才勉强止住了眼泪,颇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擦干了眼泪,道了一声:“让你们见笑了。”
宁父顿了顿,又看向了林轻远,坚定说道:“无论如何,这份谢意老朽二人都是要向您表达的。还望庄主不要推辞,只尽数接了吧。”
说罢,宁父便拽着宁母,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事发突然,林轻远竟一时没能阻拦的住,只好硬生生受了。宁父宁母这才略感满意,终究是站起身来。
而一站起身来,宁母便怎么也压抑不住了,忙看着林轻远,将这些日子一直压在自己和宁父心头的问题问了出来:“庄主……老身斗胆问上一句,辛夷眼下过的可还算好?”
宁父宁母和宁辛夷分离已有了一些时日。这些时日以来,两位老人被关押在地牢之中,自是消息闭塞的很,纵使想要知道宝贝女儿的消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从偶尔顾之衡的只言片语之中,窥得一点点踪迹。
看着宁父宁母殷切的眼神,林轻远自然明白了两人的殷切爱女之心,心中又是划过了几丝感动,不由得笑了笑,温言将这些日子宁辛夷的近况一一向着二人说了。
见着林轻远说起了宁辛夷的消息,两人心中一紧,忙屏气凝神的细细听了起来。而看着两人期待的眼神,林轻远也不好拂了两人的面子,只是不厌其烦,事无巨细的讲了起来。
末了,林轻远这才小心翼翼的补了一句:“眼下宁贵人还在宫中,若把伯父伯母安排到宫中,恐怕动静太大,不好掩人耳目。是以在下只好寻了一处离宫中稍近些的院子,暂时叫您二人住下,可以吗?”
林轻远此次已然是帮了大忙,眼下的举动,也算是处处考虑到了几人的需要,两人哪里还有不满意的,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对于林轻远的安排毫无疑义。
宁父又道:“宫中耳目众多,这点老朽明白,自不会胡搅蛮缠,叫庄主为难。况且……”宁父的眸子低垂下来,有些黯然了,“只要知道辛夷平安无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也就满足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旁的需求?”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林轻远亦是感动连连,当即也不再耽搁了,忙带着宁父宁母又向前行了一段,直将两人安排到早已准备好的院子之中,这才停了下来。
这院子确实如同林轻远所说,离着皇宫十分近。林轻远又特意唤着季尘带了一众玄武庄部下在此留守,确保万无一失了,这才放心回到宫中。
回了宫中之后,林轻远只是略微沉yin了一阵子,便马不停蹄的,向着宁辛夷所住的翠意宫而去。
宁辛夷对其父母的拳拳濡慕之情,林轻远也是看在眼底的。况且今夜宁辛夷得知要去顾之衡别院中救出自己父母的消息,想必无论如何也会不得安睡,定在宫中焦急等待着。思及此处,林轻远即便是冒了几分危险,也要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