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弗兰看上去与长年气压低沉的利多恩家族格格不入。
他醒来后,披着一头长长的银发,发丝尾端凌乱铺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令人想在他的发尾放上一朵洁白娇嫩的花朵,想看零落的花瓣跟随他的身影,会在他起身后轻轻摇落,如同从清晨的树枝上飘落到地面,那样纯洁自然。
他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睁大眼睛张望着周围的人和事物,眼底像雪山上一汪掉落碎雪的蔚蓝湖水。
他时不时小声问道:“雄主呢?”
仆人们不敢回答。
最终是由这个家得雌君解答这个疑问。
“在机甲修理室。他不想看见你。”
阿斯弗兰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脾气非常好,拥有非同一般的美貌,服侍他的仆人们不约而同轻手轻脚,如同对待最细腻易碎的花瓶一样不让这位脆弱的美人受到伤害。
可目前家里最年轻的雄性,欧诺老爷的养子李缭少爷并不如仆人所想的,会非常怜爱这位美人。
他脾气并不算好,只是不苛待下人而已,兰罗罗少爷作为他的雌君在他那里也得不到什么好脸色。
那三天后,李缭把自己关在机甲修理室几天后才出来。
他坐在已铺好食物的桌子上喝茶时,楼上传来一阵动静,瞥一眼过去,那个不知名的银发雌子站在那里正注视着他。
李缭记得雌子有一双薄冰色的眼睛,淡薄到极点化为冰水的颜色,哭泣时几乎令人以为眼瞳要随着激烈的情感融化。
李缭看着那双眼睛,却没有放轻任何一点压制他的力道,放任那里面的泪水越涌越多。
李缭放下茶杯,那位雌子已经走下楼梯坐到他对面。
李缭状似不经意问:
“你叫什么名字?”
雌子小心的打量着他,眼前青年雄虫黑色短发,有一双暗金涌动的狭长眼睛,好像里面暗藏了一把出鞘利刃,具有凌人的攻击性。
就像那天一样。
他低下头,银色发丝垂落掩住动人的容色,没有说话。
李缭心里知道自己做下很过分的事,把自己的痛苦烦躁牵连到别人身上。
他握紧杯子,手指绷紧,低声说:
“……那天,我不是想故意那么做,你不要多想。”他不想欠别人,如果可以,他能做到的都会还回去。
阿斯弗兰银色的头震动一下,他缓缓抬起眼,悄悄注视着李缭,薄冰色的眼瞳发亮,像在冰水里加入一点晕染极快的墨蓝。
他低声细语,有些害羞似的:“雄、雄主,我叫阿斯弗兰,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的见你。”
——你真的不想看见我么?
李缭一怔,雄主……他意识到,这是养父安排给他的雌侍,他是阿斯弗兰的雄主了。四天前他发泄完径直离开,不顾身后,刻意遗忘。
“雄主?”
一双细嫩雪白的手轻轻搭上李缭的手指,碰了碰。
李缭惘然抬头,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毫无所知的着他。
这样纯洁的目光,悄无声息击中了李缭,让他暗自怔然的想,这是个无辜的人,他怎么能把自己的痛苦自私牵连到别人身上。
这跟养父那群自私自利的人有什么不同。
他开始道歉。
“对不起……”
“阿斯弗兰,我不是故意在你发情期后离开的,我有自己的问题要处理,我……”李缭情绪有点激动,手肘一拜将茶杯撞了下去,随着清脆的一声碎瓷,他僵住,被懵懵懂懂的阿斯弗兰扑进怀里,一股微淡清甜的香味环绕在鼻间。
——那只雌虫说的是错的。
阿斯弗兰在他的怀里柔声说:
“雄主,没事的,阿斯弗兰原谅你了。你不开心么?你是阿斯弗兰的雄主,想对阿斯弗兰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不开心。”
——雄主是想要看见他的。
李缭被那股独属于阿斯弗兰的香味有点安抚下来,他凑近雌虫的后颈,垂落在身边的双手举起,轻轻伏在阿斯弗兰的后背上。
阿斯弗兰感觉到了,在他怀里仰头,对上李缭垂下来的目光,他笑了,弯月的眼睛仿佛在说话,这是他的雄主。
这一刻,李缭感到些许安慰。
他也抱紧了怀里的阿斯弗兰。
客厅里两个人抱在一起。
楼梯上方站着一个人,兰罗罗俯视着客厅一派安然的景象,神色很冷静,像对待情人一般轻柔抚弄着手下被打磨光滑的木质扶梯。
他站在那里看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发出,仆人来回走动,他也抬手示意让他们不要发出声响。
他在心里很平和的想着:只是需要一个怀孕的工具罢了,何必要付出感情呢?弟弟真傻,不知道谁对他来说才是真正有用的。
……
那之后几天夜晚,李缭陪着阿斯弗兰。
他们一边做一边测试出了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