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笑道,“方才下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说你一定赢我呢。”
喜儿刚要反驳,又碍于云宋在,不敢造次,只好福身退出去了。
出去正好瞧见沁儿,沁儿向她招手。喜儿将额头上的小纸条扯了,走过去。
“快去备好衣裳和热水。”沁儿对底下的侍女吩咐。
喜儿不解道,“娘娘不是刚洗过澡?怎么又要备热水?”
沁儿道,“皇上这个时候过来了,很可能就要留下来了。娘娘侍寝的东西自然要备好的。”
喜儿这才反应过来,拍了自己的额头,“瞧我,糊涂了,还是姐姐想的周全。”
喜儿进去奉茶,侍女从侧门进去,将热水提着过去。
王慧一眼就瞧到了,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她又与云宋说了一些话,眼神总无意的往净房那个方向看去。
突然听云宋问道,“朕有个泥人,上次出宫瞧见的,放在钧山那里了。一直忘记了,今日见到你才想起来。他可曾给你送过来了?”
喜儿一听,便想起那个泥人来。她心想当时钧山说不是他的呀。难道还有另外一个泥人?
喜儿素来是个心直口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正张了嘴,王慧已经瞧见了,拦在她前头道,“已经送过来了。与臣妾长得很相似,也是难得正好有这样一个泥人。喜儿他们都说像呢。”
喜儿囫囵点头。
云宋道,“是吧?当时朕一眼就觉得像,问钧山,他也说像。”
王慧端起茶盏去喝茶,低头掩了自己的神色。她的眼神往门外看,那里有暗红色的一角,一定是他站在那里了。
将茶盏放下的时候,她十分自然的对喜儿道,“皇上不会在这留宿的。”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喜儿一懵,云宋也有些愣住。
因云宋在的方向,是看不到侍女提热水进去的。
王慧又继续道,“底下的人以为皇上要在这留宿呢。其实皇上还穿着僧袍一心要为百姓祈福,臣妾又岂能坏了皇上这份诚心?”
云宋自然承了王慧的话,附和道,“自然自然。”
她来这里,竟忽略了这一点。帝王这个时辰来妃嫔的宫中,自然是奔着留宿来的。
王慧又道,“皇上便是真要留宿,臣妾也不能留。这几日正好来葵水呢,皇上恕罪。”
云宋毕竟是女儿身,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叮嘱道,“这几日十分难受的,你好生躺着,多喝些热水。你痛不痛?”
王慧没料到云宋问的这么细致,回道,“臣妾身体结实的很呢。而且家中母亲自小调理臣妾的身子,说是对身体好,好多药都没断过呢,吃了不少苦。”
云宋露出羡慕的眼神,“这样真好。如今才是少受罪呢。你母亲是很有远见的。”
王慧道,“大约是自己在上面吃了亏了。”
喜儿见二人聊葵水都聊上了,觉得实在是奇怪。悄悄退了出去,将话告诉了沁儿,“姐,你白忙活了。皇上今日不留宿,皇上穿着僧袍呢,不能近女色。”
沁儿小声道,“皇上又不是真和尚?”
喜儿点头,“就是就是。娘娘自己也没想明白,主动提出来的,哪有这么深明大义的。哦,对了,娘娘是这几日葵水吗?我怎么记得好像已经过去了?”
沁儿便拉了喜儿到了更角落的地方,问道,“娘娘提了葵水?”
喜儿点头,“提了。姐,我是是记错了日子?还是娘娘这一次提前了?”
沁儿道,“你没记错。娘娘也没提前呢。才过去了六日,我记着呢。再提前,也不能那么快。”
喜儿不解道,“那娘娘说这事干什么?”
沁儿便不说话了,只神色严肃的一直看着那屋子。
没多久,云宋就从里头出来了,王慧送她到门口,被云宋止了,叫她回去躺着。便是不疼,也不能大意。
王慧施了礼,目送云宋出了宫。
沁儿确定云宋和钧山已经走远了,这才进了屋,又遣退了旁人,连着喜儿也给赶出来了。
她转身进去,和上门,对着王慧跪了下来。
“奴婢冒死有几句话,必须要和娘娘说清楚。”
——
原以为云宋从丹晨宫出来,会直接回紫宸殿歇下了。谁知道到了院子里,云宋突然仰头看了看天,问钧山,“钧山,这宫里头最高的地方在哪里?朕想去。”
钧山刚要回答,又见云宋指了指房顶道,“那里也挺好的,你给朕端一把梯子过来吧。”
钧山去搬了一把梯子,又道,“微臣扶皇上上去。”
“不用啦。小时候朕给干过这种事情,熟练着呢。”她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分明还有些落寞。
钧山只给她扶着梯子,云宋自己爬了上去。爬了一半,她停下来,垂头看钧山,问道,“那泥人你已经给王慧啦?你怎么也没和朕说一声?”
钧山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