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耐烦地说:“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也不想给你机会,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薄时舟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
而后,他忽地笑了。
“你这是刚失恋了?”他俯下身,与她平视,“迁怒我?”
许枝连一个眼神都不再给他,转身就走。
薄时舟直起身,看着她的背影,扬起声:“许枝,他配不上你,跟我好吧。”
许枝身形一顿。
薄时舟挑了下眉,朝她走去,刚要开口说点什么。
许枝转过身来,抬起手,握成拳,砸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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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队是什么地方?是给你们打架的地方吗?啊?纪律我强调了多少遍?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打架,只要再有一次,就给我滚蛋!”
身穿军服的男人中气十足地冲着两人吼着。
许枝垂下眼睫,一声不吭。
“还有你,你以为你是状元就了不起了?就可以藐视军队纪律了?我告诉你,我管你是状元还是什么,只要到了我手里,就得给我遵守规矩,听懂了吗?”
许枝说:“听懂了。”
“听懂了吗?!”
许枝提高音量:“听懂了!”
“进去。”
许枝转身进了禁闭室。
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再出来以后,又是一阵思想工作,手机再次上交,没收一个月,还要写检讨。
她在桌上写检讨的时候,明岚在一旁笑疯了。
“我靠,你是真的牛逼啊,”她激动得都快手舞足蹈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女的把一个男的干趴下了。”
许枝眼皮也不抬,检讨写得很快,“注意你的用词,明岚同志。”
明岚拿着手机,看群消息,说:“卧槽,哈哈哈哈哈哈,我们整个连都在传啊,疯了。”
“你真是个神仙啊!”明岚说。
许枝没理,笔划过纸上,只余下沙沙声响。
“卧槽,还有表情包,哈哈哈哈哈,看见没,这个配字,我不做大哥好多年。”
明岚拿着手机,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许枝:“……”
不知道薄时舟那边是什么想法,许枝只知道现在没人来烦她了。
除此以外,偶尔在学校里,也会收到一些奇怪的目光,说不上来是“卧槽你看大哥”还是“吹牛吧大哥就这小身板”。
许枝再次轮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
请假都有名额限制,但请假一天实际就只有几个小时,只够出去放个风,或者去买些东西,也做不了什么,久而久之,大家都有些无所谓了。
名额反倒从原本的抢手变成现在的没人要了。
军校是会放寒暑假的,但不确定有没有额外任务,许枝以防万一,准备回家一趟,带一些换季衣服回来。
路程远,时间少,许枝是打车回去的。
她没有带东西,空手上了楼。
密码输入完,她推门而入,被空气中的灰尘给呛了一下,她抬手挥了挥,半眯着眼,看见大片的白布。
她挥手的动作顿住了,视线自左向右扫过,所有家具都被覆盖上白布,电闸已经关了,作为夜间照明的小灯也黑了,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光。
大约是窗户也关死的缘故,屋内的气味并不好闻。
许枝安静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踩过及地的白布,打开了窗户通风。
她又打开了电闸,开了灯。
不出意外,她的房间也已经被清理过了,没有再留下什么。
只余下柜子和床。
她滑开衣柜门,里面只剩下一面全身镜,所有衣服都已经被带走了。
许枝站在空荡的柜门前,许久,才慢慢关上了门。
她重新关上了窗户,将电闸也关闭,而后带上了大门,走出了她的家。
从一楼出来时,她忽然有些迷茫。
原来,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她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再见到他们,和他们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好像有很久了。
她不知道别人是不是也和她一样。
拥有血缘关系,最为亲近的人,自始至终没有问过她的高考成绩,没有问过她的志愿填报,没有问过她的大学生活。
好像,她只是一个花钱的累赘。
有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奇异的荒谬感。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没有存在必要的累赘。
不然,怎么解释从小到大以来所受到的对待。
爱总是能轻易说出口。
可从来是行为比言语更具说服力。
也许,她的父母也是爱她的。
只是她好像,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感受到。
许枝微仰起脸,望着Yin沉沉的天空,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