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不再能像以前一样,因为过于熟悉的关系而毫无顾忌地踩过那条男女界线了。
犹豫了许久,她还是打开了房门。
因为她想到,就算此刻换下来,明天下水的时候,大家也都会看到。
“怎么这么……”
陆起阳状似不耐烦地看过来。
而后一瞬间,消了声。
许枝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向他走过来。
陆起阳没有动,只喉结微微滚了一下。
直到注意到什么,他眸底的那片暗色消失不见。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后,腰身拿起她遗留的拖鞋,而后返回来,蹲在她身前。
“许枝枝,你都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好好穿鞋吗?光脚踩地,你是不嫌脏还是嫌自己身子骨太硬朗了,想生个病玩玩?”
他一只手拿着拖鞋,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脚踝,小心地给她穿上。
“另一只。”
许枝抬起另一只脚,任由他给自己穿好了。
她舔了一下唇,说:“都不是,我不知道,没有人告诉过我不能光脚踩地,也没有人告诉过我,这样会生病。”
“现在我不是告诉你了?”
陆起阳站起身,“记在心里,别再光着脚踩地,不然病了就是我的责任了。”
许枝说:“嗯。”
而后,她很小幅度地,缩了一下脚趾。
陆起阳视线垂落,扫过她凝白的肩,而后又收回。
“很好看。”
他说。
他在夸她。
许枝唇角微扬,但很快又皱了眉,“你不觉得有点露吗?”
陆起阳说:“这不重要,你想穿就穿,只要你高兴,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儿。”
“也对。”
许枝说。
“去换了吧,等会儿把这张物理卷子讲完,去吃点东西。”
许枝说“好”,然后回房间把泳衣换下来,穿上了日常的衣服。
陆起阳简单给她讲了卷子上的错题,把一些她漏掉的不清楚的知识点复习了一遍。
而后,两人出去放松了一会儿,顺便吃了个饭。
晚上,陆起阳送她回家的时候,说:“明天什么时候出门?”
“一点吧。”许枝说。
“行,那我十一点叫你,吃了中午饭再过去。”
许枝:“不用那么早,顾起说有司机来接我们。”
“那就十二点?”
“嗯。”
“明天见。”
“明天见。”
道别完,许枝转身回家。
进了电梯以后,她后知后觉地想。
她和陆起阳,比起之前,的确是有些不一样了。
以往虽然熟悉,却说话很少,就算是住得这样近,就算是教室只隔了一堵墙,却像是隔了无数天堑,可以十天半个月不见一次面,不说一句话。
可现在,明明放了假,没有学校和家长的纽带,两个人反而可以自然地约定见面,一起吃饭也变得稀松平常。
好像,变得更亲近了。
而她对于这样的变化,并不排斥。
甚至,感到有一点,雀跃。
-
隔天下午,许枝和陆起阳刚吃完饭,顾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许枝,车到你们小区门口了,你准备好了没?”
“马上过去。”许枝说。
陆起阳结了帐,拿起她装了钥匙和衣服的包,“问哪个门。”
许枝问:“车在哪个门啊?”
“你等下……哦,3号门,你离哪个门近?我让司机开过去也可以。”
“没事,我们过去也很近。”
“行,那你们快过来。”
许枝挂了电话,说:“在3号门。”
“嗯,走吧。”
因为知道司机会过来,两个人便在小区附近吃的,走到3号门也只要几分钟。
很快,许枝就找到了顾起说的那辆车。
两人走近时,司机已经打开车门下来,问:“是小起的朋友吧?”
“嗯。”
司机笑了一下,为两人打开后座车门。
“空调合适吗?如果想调温度,和我说一下。”
许枝:“合适的,谢谢。”
面对不熟悉的人,说“谢谢”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司机调头驶上公路,笑道:“不用这么客气。”
“好的。”
许枝说。
但显然这是句客套话。
路程中,司机自然地聊着话题,陆起阳到是上道,和司机聊得火热,许枝到是没有那么多话。
直到车开向了熟悉的方向,许枝才愣了一下,问:“这是往阑月居开吗?”
司机笑说:“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