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止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烛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桌上一枝极细的蜡烛,它似是插在一块很大的圆形糕点上,散发着微弱的柔光。
她偏头问沈清疏,“这是什么?”
沈清疏拥着她,笑着解释道:“是蛋糕,在我们……在我听说的某些的习俗里,生日那天可以对蜡烛许愿,上天也许就会实现你的愿望。”
林薇止默了默道:“你不是一向说封建迷信不可信吗?”
“这个……”沈清疏被噎了一下,想了想,强行解释道:“这不算迷信吧,这个…只能算是一种美好的期盼,没有具体的祈祷对象……”
听她一本正经地找借口,林薇止“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啦,谁要和你争辩这个。”
沈清疏讪讪地闭上了嘴。
林薇止目光移回来问:“这也是你做的吗?”
“不是,”沈清疏回到旁边坐下,心虚笑道:“我才学了几日,你也太高看我了,不过,也勉强算是我指导做出来的吧。”
她从前不是很喜欢甜食,因而对蛋糕做法了解得也不多,选的是比较简单的水果千层,难点只是摊面皮和打发nai油。
“快许愿吧,许完吹灭蜡烛。”
如同在寺庙佛前,林薇止下意识合掌闭上了眼睛,听见沈清疏在旁边用古怪的腔调唱:祝你生日快乐。
她只愿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永生都与身旁的人相伴度过。
烛火灭了又重新亮起,林薇止看过来,见她眼睛亮晶晶的,笑着问:“许了什么愿望?”
她还没答,沈清疏又连忙自己否认说:“还是别说,说了就不灵了。”
她摇头笑了笑,意识到自己好像又封建迷信了,刀尖朝着自己把小刀递了过去,说:“切蛋糕吧。”
两人吃了蛋糕,沈清疏看了看天色,温声提议道:“要不要出去走走。”
两人有段日子没有出门散步了,林薇止凝视她几秒,见她有些局促的表情,敏锐意识到似乎还有什么惊喜在等着她。
“好啊。”她没有拆穿,从善如流地应了,眼眸里隐约带笑,虽然有些笨拙,但她十分喜欢她花的这些心思。
天黑以后,街道上就没有多少人晃荡了,但整个县城还没有安静下来,路两边的民居里,飘荡出炊烟,仍能听见家长里短的各种吵闹声音。
沈清疏打着灯笼,两人牵着手,在夜色中悠闲地漫步。
到县城东门,沈清疏止步说:“要上城楼看看吗?”
林薇止配合地点头。
晚上上城楼,这也是她做为县令的特权了,见两人上了城楼,后面跟着的负鞍立刻领着两个侍卫走了。
东门城墙是最高的一段,登上城墙之后,能够俯瞰整个县城,当然,是在白日里,夜晚不是谁都舍得点蜡烛,只能瞧见点点灯火。
沈清疏抬头望天,暗恨天公不作美,今夜无星,月光也十分黯淡,城墙上刮拂着呼呼的冷风,连她都没法昧着良心说欣赏今晚的夜色。
真是糟糕透顶,沈清疏有些懊恼,可是时间和条件有限,她又缺乏艺术细胞,除了这些老套的,实在想不出其他惊喜。
负鞍他们准备还有一会儿,她只能硬着头皮打破沉默。
“你冷吗?”
“还好,不怎么冷。”
“……”
沈清疏还是解了披风给她披上,凶巴巴地道:“怎么会不冷,你身体弱,要多注意。”
林薇止好笑地看着她,没和她争辩,任她给自己系上带子。
沈清疏从身后搂着她,看着黑压压的岳水县城,轻声道:“你猜这万家灯火通明是什么样的景象?”
林薇止歪头想了想,“如京城那般么?”
“不是,比京城还要亮,没有宵禁,整座城市都是灯火辉煌的。”
林薇止有些想象不出来,偏头笑问:“那是什么样子,你见过么?”
沈清疏枕在她肩上,林薇止听见她带气音的轻笑声,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温声问:“你吃面的时候,是不是想家了?”
林薇止沉默了一阵儿,才“嗯”了一声。
她转身抱着沈清疏的腰,把脸埋在她怀里,似是有些委屈地小声道:“娘从前也说,每年都会替我做一碗生辰面的。”
夜色模糊了面容,沈清疏在她发心吻了一下,故意笑问:“我做的没有娘做的好吃吗?”
明知道她不是这个意思,林薇止哼了一声,不满地在她腰上轻拧了一下。
并不疼,沈清疏笑着躲了躲,望着她的眼睛,黑色瞳仁里漾着水一样的温柔,认真地说:“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虽然我厨艺还比不上娘,但我会努力进步的。”
林薇止在她胸口蹭了蹭,忍俊不禁道:“其实你和娘的水平半斤八两。”
两人一齐笑起来,沈清疏见到远处打出的信号,连忙扳过林薇止身体,笑道:“你看。”
但见黑沉的天幕中,一点银星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