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朗气清。
临近中午,裴昼是被耳边的电话铃声吵醒的,闭着眼接通电话,声音还带着未睡醒的哑意:“喂?”
对面沉默了下,宋轶云冷冷道:“你不用去公司了,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裴昼皱眉:“妈,你什么意思?”
宋轶云声音压得很低:“老宅那边发来通知,每年一度的家族聚会,周末会按时举办。”
裴昼彻底清醒了,从床上坐起,失声道:“那个人找到了?他还活着?”
“不确定,没有直接消息。”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再加上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宋轶云深呼吸一口气,才道:“总之你周末空出时间,跟我去探探虚实,说不定只是空城计。”
裴昼一听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就烦躁,不想多说,嘴上敷衍几句挂了电话。
今天可是他和闻希约会的第一天。
他不想影响自己的好心情。
从明亮宽敞的卧室出去,裴昼来到浴室镜子前,下意识伸手向洗漱台拿牙刷,伸到一半,才反应过来。
这不是犀园。
他和金池已经分手了,再也不会有人早上挤好牙膏,放在接好热水的漱口杯上,方便他洗漱。
镜子里眉眼英挺的男人愣了下,短暂的半秒不到,裴昼嗤笑一声,拧开水龙头,挤好牙膏。
——这有什么难的,有的人莫非真以为自己离开不了他,出去几天还得主动找他不成?
总之一切如常,结束洗漱后,裴昼来到衣帽间,看着满屋子各类定制品牌的衣服,随手挑出几件自己常穿的风格换上。
半小时后,一家西餐厅。
这是一家浪漫的高空旋转餐厅,没有包间,餐桌安排在九十九层楼高的落地窗侧,被花簇缠绕的的镂空栅栏隔开,来吃饭的客人多是成对的情侣。
裴昼拿着菜单挑选,平日自我傲慢的他,此刻有了不常见的耐心,选的全是骆闻希爱吃的菜。
偶尔抬头与骆闻希的视线交缠,心中说不出的感觉,或许这就是普通人感受爱情的祥和温馨。
骆闻希察觉到他的体贴,笑意更柔,他对裴昼不是没有感情的,温声道:“阿昼,别光顾着我,我记得你最爱吃Palamos红虾,怎么不点两只?”
菜单上勾画的笔却顿住了。
片刻,裴昼从菜单后望来:“闻希你是不是记错了,我不是从小海鲜过敏,不能吃虾。”
“是我记错了。”骆闻希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慌乱,随后镇定下来:“我记成另一个朋友了。”
裴昼将信将疑地收回视线,继续点菜,只是直到菜全部上齐,脑子里始终忍不住萦绕着一个问题。
——什么关系的朋友,值得闻希下意识脱口而出他的喜好?
男的女的?
心中有了淡淡的疑虑,被新恋情冲昏头脑的裴昼稍微冷静了些,注意到了更多的细节。
他记得骆闻希所有的喜好,骆闻希少年时和他形影不离,却不记得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更别说像金池一样替他切好牛排。
毕竟多年不见,裴昼努力不去思考太多,但骆闻希很快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看着裴昼盘里自己挑去被剩下的菜,他立马找到了问题。
于是停止了无意义,甚至起到反作用的举动,他眼神微动,忐忑的神色爬上了脸:“阿昼,你是不是生气了……”
裴昼连忙安抚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无论怎么说,一点瑕疵,并不影响骆闻希在裴昼心中的形象,依旧是那个纯然善良的少年。
骆闻希紧咬下唇:“热搜的事情,是不是让你很头疼,都怪我,要是我没有喝醉酒叫你过去就好了。”
见状,裴昼哪还记得先前的疑虑,低声安慰起了骆闻希,发誓并不怪他。
不知不觉,两人越挨越近。
舒缓暧昧的音乐在空气中流淌,骆闻希微微仰着脸,被咬得发红的嘴唇近在咫尺,裴昼目光本能地落在上面,气氛正浓,暧昧在发酵。
骆闻希半闭着眼,心中却耿耿于怀上次裴昼没有亲吻他,导致狗仔拍的照片,被裴昼工作室公关成了好友照片,借位效果而已。
裴昼作为国内的顶流,骆闻希想要在华国打开市场,想凭借自己段时间内迅速爆红,根本不现实。
他缺钱,缺足够的名气。
而这些裴昼都能给他。
上次的热搜结果远不如预料中的好,这次他一定要拍到更清楚的照片,藏在另一桌的娱记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具备,只欠东风。
见裴昼身后斜对角的人悄然举起了相机,这人还跟个呆头鹅似的不主动,骆闻希一时心急,顾不得纯情人设,便准备迎上去。
眼看他快亲了上去,背后那桌情侣中的女孩子忽然气呼呼地拍了下桌,“昨晚我发你的替身文你怎么没看?”
敏感的“替身”字眼入耳,裴昼一个激灵后撤,与骆闻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