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他喜欢西餐,往常都会准备合他口味的丰盛菜色,哪会像今天这样敷衍?
闻希拒绝他,现在连金池也对他不上心了?
金池看了眼神情莫名委屈,浑身还散发着暴躁不爽的大少爷,眉心微跳。
裴昼实在太好懂了,光从他面上的表情,金池就能猜出个他心里想什么,这人活了二十三年,就是没被社会毒打过,往往会不经意流露出这种残忍的天真,而不自知。
若金池真是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小金丝雀,此刻只怕心里惴惴,却不知他做得再好也没用。
错只错在,他不是正确的那个人。
金池脸上挂着格式化的笑,像最标准的微笑型机器人:“少爷昨晚上是不是熬夜工作了?黑眼圈那么深,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喝点粥对胃好。”
“……”裴昼闻言明显愣了一下,看看面前的粥,又略略抬起眼看金池:“……哦哦。”
昨天晚上他喝了那么多,骆闻希送他回家,守着他,看着他抱着桶吐了好几次,捂着胃难受极了。
可是骆闻希全程担忧地说着关心他的话,却根本没想过亲手煮碗粥,暖暖他的胃,不像金池,爱意是隐藏不了的。
裴昼喝了一口粥,心里百味复杂,结果说曹Cao曹Cao到,骆闻希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一看见那三个字,裴昼哪还记得什么粥不粥的,爱慕骆闻希,似乎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多年的习惯。
放下勺子,正要接电话,抬眼看见金池柔柔地看着他,好歹记得顿了下,说:“我接个公司电话,你先出去。”
兴许是不常说谎,面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金池贴心地装作没看见屏幕上的名字,走之前也没忘维持金丝雀深情人设:“别忘了喝粥,快冷了。”
裴昼心不在焉嗯了声,等金池退出餐厅,才点了接通,放缓了声音:“闻希,有什么事吗?”
对面沉默了许久,沉默到裴昼心提起来,又问了一遍,才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阿昼,我现在才知道,你怎么能瞒着我找替身呢?你这样把我当什么了。”
裴昼心里一咯噔:“闻希,你听我解释——”
骆闻希不听,哭得呜呜咽咽的:“我昨晚知道这件事情简直惊天霹雳,心情崩溃到了极点,失眠了一晚上,连石榴台邀约的节目都没去。”
裴昼被他哭得心都碎了,想都没想道:“是我做错了,闻希别哭,石榴台算什么,我这里有青湖卫视的资源,十拿九稳,我一定给你拿到,别哭了好吗?”
骆闻希哭声一停,好不容易才接下去:“你以为我是伤心丢了节目吗,我就是想一个人冷静会儿,你别打过来了。”
那可是青湖卫视!
最火爆最有名的电视台,非顶流或者对国家有巨大贡献的人轻易上不去,骆家看上去风光,在北市只算得上二流豪门,这种资源很难拿到手。
骆闻希在这头狂喜不提,裴昼挂了电话,心里焦灼得像一万只蚂蚁爬来爬去,到底谁告诉的闻希?
还是说……闻希不小心看见了金池?
他本身就是个易躁的性子,火气上头,起身出去在厨房找到忙碌的金池,质问他:“你是不是到处乱跑,被人看见了?”
金池刚给虞临渊做了份营养均衡的粥……当然不是敷衍裴昼的那种,突然被裴昼劈头盖脸一顿问,他短暂地诧异了下,看着裴昼焦急的脸色,恍然。
好家伙,被骆闻希发现了?
他心里好笑。
渣男哪有这么好当,翻车了吧。
金池正要说话,视线在眼前的粥停了下,心里一动,话到嘴边换了一句:“犀园周边的菜太贵了,钱用得太快,我偶尔会去南区买菜。”
他调转小火后,才无措地绞着手指:“少爷,是不是被狗仔拍到我出门了?对你影响很大吗?”
裴昼:“……”
他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理由,不可置信地看着金池:“就为了省钱?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要什么叫人上门送,你瞎跑什么。”
金池眨了眨眼,没说话。
裴昼心头火起,偏偏对着金池无辜的眸子,他又说不出更重的话,一时气急下,掏出张不记名黑卡,猛地拍在桌子上:“拿去,两百万够不够?”
话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
毕竟金池不是爱钱的人,他一时冲动掏出钱来侮辱金池,只怕会狠狠地伤了他的心。
果然,金池泫然若泣道,“够,怎么不够。”他赌气般的拿过黑卡,动作快得裴昼都没看清,卡就不见了。
扔下这句话,便伤心欲绝地跑回了房间。
裴昼僵着脸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烦躁地抹了把脸,只觉得这几天真是什么都不顺,却没注意,金池跑的时候,都没忘顺便关了火,端上那锅热好的粥。
金池回到房间,脸上沉痛表情一收,险些没笑出声来,裴昼可真是个送财童子,缺什么来什么,等人一走,他就网上买东西,今天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