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是商贾,也是政客,是王族,也是公卿。
文有纪长麟等人针砭时弊,武有纪博夙等人镇守疆土,还有整个苍南领的转换站都在纪家手中,可以说,只要有人要出门,纪家便会有一次收益。
纪怀止的纪,便是纪家的纪。
纪家实行放逐制,毕竟他们只需要一位继承者,所以在十六岁的时候就会将输掉比赛的继承人候选送出来,纪怀止刚好被放逐到苍溪洲。
这些不算什么难以打听到的情报,只是晏观从前懒得关注罢了。
他从瓶底的“纪”字打听到了纪怀止,了解了他的身份,继而便收回了想要与他相识的想法。
那瓶药马上要见了底,手上的伤却一直没有好,不是因为药效不好,而是因为新伤叠旧伤,更难痊愈。
“Cao,我的书签怎么不见了。”
“是不是掉地上了?”
“没有啊,我明明就放在这本书里,那可是我爸的东西,要让他知道我弄丢了,非弄死我。”
“不会是被人偷了吧,别忘了我们班,可是有小偷来着。”
四周寂静了一瞬,晏观眯了眯眼,随手将桌上的书拿了起来翻了翻,一片Jing致的叶脉书签从里面掉了出来。
他拿起书签,放回了周琅的桌子上。
正要回座位,周琅一脚踹向了他的腹部,晏观的后背撞到墙壁,又狠狠地摔落在地,他眼冒金星,半天没爬起来。
“敢偷老子的东西,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晏观抬眼到处看了看,所有人都是同一副戏谑的嘴脸,他知道今日之灾从何而来。
周琅是个难得的君子,对陈御之流嗤之以鼻,他父亲是第一外交官周世钏,他们不敢得罪,只有用这种办法让他和他们划到同一阵营。
“我偷它…咳咳,对我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周琅愣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发愣,也许是他以为晏观还会像前几日那样一言不发,也许是他也没思考过能有什么好处,难道他偷东西不就是因为想要吗。
“周琅,别听他狡辩了,我们好好收拾收拾他。”
“行了,我踹了他,已经两清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借题发挥。”
周琅回到座位皱了皱眉,晏观纤长的身姿看起来太过于脆弱,他不屑欺负弱小,可是……那是花妖啊。
晏观直到快上课才爬了起来,整节课一直弓着腰,抬起头艰难的看向讲台。
他不怕痛,但是不代表不痛。
他可以忍,但是不代表喜欢忍。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下午是入学以来的第一节实Cao课,晏观期待了很久,他咬着牙去了。
安溪学院的灵斗场在整个学院的正中间,被四所系别大楼拱卫着。
四系分别是新生系,疗愈系,战斗系,生活系。
走出新生楼,沿着青砖路走几步就到了藤桥,学院被茗川的水流穿过,环形的水流围起了灵斗场,天然的把学院四系分隔开,平日里靠藤桥连接。
晏观抓着藤蔓,在摇摇晃晃的桥上走的步履蹒跚,鬓角落下了无数的细汗。
这一节是新生联合实Cao课,共有三个班参加,众人在丙字号灵斗场站好,老师便宣布,每个人依次上前去测试灵压。
晏观一站定就看见纪怀止了,他今日连校服都没穿,实在是太显眼,想不看见都不行。
兴许是看了太久,纪怀止似有察觉的抬起头,看了过去,晏观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连忙把视线移开。
一个一个人测过去,很快到了晏观,他不动声色的拉下了右边的衣袖,把左手伸出去,被老师制止了。
“这位同学,请用右手测灵压,左手的结果偏低,不准的。”
“对不起老师,我右手不太方便,就用左手吧。”
晏观说完就伸了出去,调动起了灵力,“1350”?测试完毕,老师讶异的看了一眼数据,不算高的离谱,属于中上,但重要的是,这可是左手啊。
晏观转身往下走,余光好像感到纪怀止在看他,他没有抬头,垂下眼睑回到了队伍里。
“下一个,彭初颖,江盈准备……下一个,封庆年,姚弓准备……”
很快三个班的灵压全部测完了,晏观看着自己挂在第十三位的排名,苍白着脸色,勾了勾嘴角。
“纪同学,你还没测呢,要不要测一下。”
纪怀止穿了个丝质的黑色衬衫,扣子解了三颗,垂坠在脖颈上的项链看不出材质,外面披了一个好似随时要掉的粗针织外套,他转了转食指上的戒指,抬头道“不了。”
感觉好像不是来上课的,而是站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问他问题的也不是老师,而是管家,管家问“要来一碗热汤吗少爷。”他答“不了。”
“啊?哦……好的。”老师微有些尴尬,僵了一瞬,半晌恢复如常。
课上按照排名分了组,纪怀止没参与测试,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