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晏的脸rou眼可见地僵了,“废话,不用你提醒,”
片刻后,他改换了脸色,懒散地摆出一副让人三观碎裂的下流姿态,问十七:“说吧,跟着我,是想嫖我,还是想让我教你卖?”
也就是何晏这种顶顶龌龊的人才能对一个十三岁的男生说出这种话,但凡再换个脸皮薄点的,根本不可能开得了口。
十七那营养不良的脸rou眼可见地红成了猴屁股,急道:“我没有。”
“没有?装什么呢,我十三岁的时候什么都会了,你敢说你不懂?不过话说前头,想嫖我没门,我最烦两种人,未成年和穷鬼,刚好你两个都占,你要是想让我教你卖的话……”何晏上下瞅了瞅十七,嫌弃道,“首先你未成年,其次你长得丑,再次就算你成年、就算你不丑,也还是不行,这片是我的地盘,别想着断我财路。“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足以让小乞丐认清自己的“美好”面目,何晏胜券在握,吓走这家伙肯定绰绰有余。
可是没用,十七还是那个要求,不死不休似的,“我想住……你让我住吧。”
“闭嘴吧你!吃完赶紧滚。”
……
这句“吃完赶紧滚”的话,何晏不知重复了多少遍,从第一天说了一个月也没能真的实现,说得他自己耳朵都起了茧子,拖到最后,这个叫十七的家伙彻底赖上了何晏。
他像个jian细一样每天在何晏家探头探脑,很快摸清了何晏跟人上床的规律,大多时候是下午,而且绝对不留男人在家里过夜。
所以根据何晏的活动规律,十七制定了与之完美适应的作息表。
蹭完早饭出去捡垃圾,卖了钱再回来蹭午饭,不过有时候运气不好,要是何晏犯懒,十七也就只能跟着蹭一顿晚饭。
有男人过来嫖娼,十七会提前乖乖滚蛋,人不走远,就守着门口,男人一走他再及时滚回来,如果是何晏自己出去跟人搞,那他就留家里打扫卫生。
除了真的滚蛋,何晏说什么十七就做什么,句句奉若圣旨,生怕哪点招了何晏不痛快。
无形中,脾气古怪的何晏多了一个免费的可供随意驱使的杂役。
“十七,垃圾满了!”
“我去倒。”
“十七,去冰箱里拿俩鸡蛋。”
“来了!”
“十七,刷碗。”
“好。”
“渴死了,倒水!”
十七又赶忙放下手里刷了一半的碗,说:“马上!”
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一段时间,不知不觉间,何晏竟然接受了十七还完钱就滚蛋的借口。
这天依旧是傍晚,何晏给自己放了个双休假,两天没接客,吃完饭就呆在房顶上画画,屋里的手机铃声响嗡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接。
主要是他懒得下梯子拿,只等着十七给他送。
大门一响,扔完垃圾回来的十七还没进院,何晏就蛮不讲理地嚎开了:“十七!你聋的吗?手机响了听不见?拿上来!”
“嗷,马上,”十七连忙跑到水龙头边洗手,胡乱往肚子上摸干水,一溜小跑去拿手机。
十七爬上楼梯时,何晏正背对着他调颜色,未完成的画无遮无拦撞进他眼睛里。
用色大胆,构图扭曲,画的像是简单的几何,又像是男男女女的裸体,形状畸形而怪异,眼耳口鼻和胳膊腿儿没有一处是正常连接在一起的。
看久了让人窒息,十七恍觉自己被谁勒住了脖子。
何晏一下午就在画这个?十七不太理解,恭恭敬敬送出手机。
何晏端着颜料盘没手接,命令十七:“开免提。”
十七从挑战审美的画面中回过神,动动手指开了免提。
电话一通,没等何晏开口,便传来一个女声,问候、称谓通通没有,语气冷淡,嫌恶显而易见。
“何辉死了。”女人只说了这一句。
何晏倏地停了动作,捏调色盘的手指因用力泛出青白,下颌线也跟着绷紧。
“老东西,拖到现在才死!”
何晏猛一用力,甩了调色盘,各种颜色混杂着飞溅在房顶,他伸手去拽十七手里的电话。
十七赶忙躲开,捂在怀里不给,以为何晏要摔手机,心疼道:“好贵……摔了可惜,你要是不要了……我捡。”
“滚下去!”何晏黑着脸吼道。
一直到半夜,何晏都呆在房顶上画画,没有再使唤十七,也没再发脾气。
两人呆一起时间久了,十七发现一个规律,何晏的脾气虽然古怪,时晴时雨,但只要他还愿意开口挤兑人就证明心情还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窝在沙发底下的十七被何晏无缘无故踹醒,头顶的人趾高气扬地挑刺说:“你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吗,丑得要死,我最烦丑人。”
十七瞬间就明白了,何晏昨天的怒气消了,现在心情估计不错,他揉揉眼坐起来,低声嘟囔:“你以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