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牧的杀气太过可怕,林榕双手紧紧护着肚子,绝望地闭起了眼。
他已经能感受到德牧的鼻尖喷出来的气息,却因为天性被生生钉在原地,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林榕身后突然迸发出了一股更为强大的气息,冰冷、Yin鸷的气压一瞬间就笼罩在了这个小小的角落,把发怒的德牧强行给震开,逼得德牧往后退了几步,勉强站稳。
与此同时,林榕也被带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颜卿低头紧张地问:“榕榕?榕榕?”
可回答他的只有林榕无神的双眼和颤抖的身体,蛇和大型犬都是龙猫的死敌,两者的气压一交错,直接把龙猫给逼得没了意识。
颜卿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冷声质问:“你是谁?”
德牧只是愤怒地低吼,在原地打转无法前进一步,颜卿这才发现原来它只是只普通的牧羊犬,不会化形也不会说话。
“小令!小令!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正在剑拔弩张之时,有个穿着白T牛仔裤的男人突然闯进了这片区域,打断了诡异的气氛。
男人年纪不大,30左右,留着寸头打理得很干净,蹲下身拍了拍德牧的头,似是安抚:“我让你在原地等我,怎么今天突然不听话了?”
说罢他又抬头歉意地看着颜卿:“不好意思,我家小令没给你们惹事吧?我前面有事接了个电话,回头就发现它不见了,平时他从来不乱跑。”
但德牧很明显另有所图,虽然被男人安抚着,却依然充满敌意地看着颜卿和他怀里的龙猫。男人要拉着它离开店里,它脚下像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男人企图用蛮力,可德牧的脖子被勒出印子来都不愿意转身离开,那双眼睛与其说是敌意,不如说是恨意更为确切。
颜卿拍着龙猫背部的手顿了顿,也感知到了这只德牧强烈的情绪,他直接问道:“它经历过什么,腿怎么断的?”
男人一愣,在颜卿的凝视下不知不觉就把真话说了出来:“小令是队里的警犬,是我哥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们配合十分默契,是警队里的最佳搭档,有一次去边境处理一个棘手的案子时,在野外遇上了当地的蟒蛇群,他俩都被蛇咬了,我哥……没挺过去,牺牲了,小令命大没死,但是一条腿断了,只好提前退役被警队送回来,之后就由我一直养着。”
难怪他对蛇类的敌意那么深,警犬经过严格的训练,对于气息比普通犬更为敏感,所以它感受到了林榕身上有蛇的气息,认为遇上了曾经的敌人,拼死也要奋力一搏。
此时再看德牧的眼神、还有它一条虚站着的腿,颜卿倒也能理解了,毕竟失去了最亲的人……他看了看还在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小龙猫和圆鼓鼓的肚子,收起了自己的攻击气场。
或许是因为即将为人父,颜卿好斗的性子有所收敛,他叹了口气,决定顺手帮这条德牧一把,就当为还没出生的孩子积点德吧。
颜卿摊开手伸到男子面前,掌心是一颗青色的圆珠。
“将这颗珠子磨成粉,每日放一些在它的食物里,连吃十日,虽然不能让它的断腿接上,但以后它的腿伤再也不会复发。”
“谢……谢谢!”男子略带疑惑地接过,“不过……这是?”
“我家这只龙猫和蛇有些渊源,这是解蛇毒的药,可以放心食用。”
男人一拍脑袋:“怪不得它今天会跑来,原是遇上贵人了,太谢谢了!”他又摸了一把德牧的后颈,“小令,你听到了嘛?以后下雨天你再也不会疼啦!”
德牧仿佛能通人性,听到这番对话后终于不再僵持,乖乖地任男人把它牵走。
解决完这个麻烦,颜卿和赵经理请了假,带着林榕先回家去了。
他本以为回到熟悉的环境里,林榕就会清醒,没想到小龙猫直接钻到了窗帘后,头朝着墙壁用屁股对着外面,任他怎么叫名字都没用。
龙猫应是被德牧和他的双重气场叠加中惊吓过度,开启了自身的防御机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最重要的是时间一长,宝宝会受影响。
得以他印象深刻或是最熟悉的东西来唤醒他的意识才行。
颜卿从房间里找出了那根串着夜明珠的手链,略一思索,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把窗帘统统拉上,房内顿时陷入了黑暗。
他把夜明珠放在地上,形成的光圈正好将龙猫的身形笼罩其中,颜卿明显感觉到龙猫没有那么害怕了。
“榕榕?”他试探地叫了一声。
林榕从一片混沌中拉出一点神志,隐约觉得这副场景有些熟悉,他回头,却看到身后站着一个俊俏的陌生男子。
这是谁?好像不认识。
龙猫又把头转了回去。
颜卿挫败地叹了口气。
到底还差什么呢?
他看了看这似曾相识的场景,突然福至心灵地想起某个记忆中的片段。
“榕榕,是我。”
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林榕再次被声音吸引,转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