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后,高温又持续了一段时间,天气干燥闷热,厚厚的云层压在头顶,知了的叫声仿佛充满整个世界。
距离习轩慕和商涵启回国已经四个月了,除了最初一阵子有些忙乱,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商涵启正式进入商氏集团旗下的金融投资控股公司,和各部门主管一样,几乎日夜扑在工作上,以图能尽早熟悉公司业务;习轩慕则是和这两年一直负责画廊运营的职业经理人碰了几次面,着手开始准备年末比较重要的活动和艺术展。
日子过得不好不坏。
习轩慕换了新的心理医生,出国前他长期看诊的那位医生因为私人原因转去别的城市,现在的医生是诊所去年重新聘请的,习轩慕以前没见过。
几次看诊后,医生决定药物方面暂时依照习轩慕在加州时候的处方,虽然副作用容易导致食欲下降,胃部不适,但至少解决了失眠问题,后续会根据他的情况再做调整。
习轩慕自己有些半放弃状态,短期内连续换医生让他很没有安全感,信任的缺失使得他无法倾诉,所有压力、挣扎都积压在心里,唯独和商涵启在一起时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宁。
即便是这样,少了一层隔着太平洋的虚幻与不真实感,两个人之间隐秘而浓烈的恋情,也需要更多克制。
家里有佣人管家,出门随时是记者狗仔,哪怕不是明星,商事集团少东家的身份,一举一动也足够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话题。
于是牵手都成了奢侈,拥抱像是在偷情。
处处小心,时时警惕。
每当商涵启出差,或是连续早出晚归见不着面,思念和不安总会让人堕入极度空虚。
但独处时的一个偷吻,又可以让一整天染上浓郁的梅子香气,甜中带酸,淡淡回甘。
游走在甜蜜与苦涩两个极端之间的恋情,消耗着习轩慕本就所剩不多的Jing力。
先活着,直到坚持不下去的那一天。
他时常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
中秋节,商涵启和习轩慕回本家,陪商老太爷老太太吃团圆饭。
老爷子前些日子不小心摔了一跤,脚踝扭伤,这几天走路都要靠拐杖。医生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但年纪大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
商涵弈知道后,特地拿了几天假,飞回市里看他,顺便一起过中秋。
习轩慕一个月前从做艺术品拍卖的朋友那里订了一套紫砂茶壶,作为礼物送给商老太爷。
紫砂壶是竹系中的“鼓型”,以竹为题材,壶身塑成主干,竹节简洁有致,中正沉稳。盖上堆塑屈曲的竹枝为桥钮,嫩枝抽出,生动有力。
习轩慕琢磨了很久,想着老爷子中意茶道,家里茶具不少,但这款样式别致,出自大师之手,材质和做工都属上乘,也不会过分贵重,正适合中秋佳节这样传统的节日。
老太太那边,习轩慕挑选了一只冰种飘蓝花的翡翠玉镯,颜色通透,水头很好。老人家讲究养生,玉石温润细腻,深邃安宁,也能衬出老夫人的庄重典雅。
镯子一早就准备好了,还买了些人参燕窝,但茶具下午才送到,习轩慕去朋友那里取,回来碰上高峰时段市区大堵车,他连忙给商涵启发消息,让他和爷爷说一声。
等习轩慕赶到别墅,已临近饭点,餐桌上摆好了碗筷和冷盘,商涵启正坐在沙发旁陪老爷子聊天。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习轩慕一进门就道歉,把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交给佣人,连忙向商老太爷赔不是。
他赶得急,身上还有些出汗,脸颊微微chao红,刘海散在额前,衣服也有些褶皱。
商老太爷扶着拐杖望了他一眼,态度冷淡,话里带着不轻不重的斥责:“越来越没规矩,要所有人等你。”
“对不起。”习轩慕低着头再次道歉。
“整天只会这副样子,唯唯诺诺,上不了台面……”商老太爷板着脸,没有对着习轩慕说,但言下之意不喻而明。
“爷爷,涵弈不也才回来。”商涵启在一旁打圆场,“人齐了,我去叫嫲嫲,准备开饭。”
正说着,商涵弈从厨房出来,他穿着围裙,上面复古的印花图案在他将近一米九的身上显得可爱又滑稽。商涵弈戴着隔热手套,端着盛得满满的砂锅,边走边朗声道:“今天好多菜,有口福了!不知道晚上有没有莲蓉蛋黄月饼。”
“早给你准备好了,小馋鬼。”商老太太跟在商涵弈身后走出来,一脸慈祥宠爱,“下午你常叔还特地去老大福给你们买了鲜rou月饼,新鲜出炉。到时你和涵启多拿些走。”
“还是嫲嫲对我最好!”
“爸爸,你来啦。”商涵弈见习轩慕站在客厅,转头打招呼。
“嗯。”
“nainai好。”习轩慕向商老太太问好。
“轩慕来啦。全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洗个手过来吃饭。”商老太太招呼大家。
“好。”习轩慕小声应着。
商涵启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