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国定小长假,商涵启一早让家佣提前买好菜,准备了些半成品,稍微加工一下就能吃,随后给她们放了假。连常叔也没有留下,喊他回去陪小孙子过节。
习轩慕有一些怕常叔,这是商涵启无意中发现的。
虽然习轩慕才是宅子的主人,但作为从本家跟随另一个曾经的男主人一起过来的管家,常叔的地位显然和一般仆佣不一样,直接听商老太爷吩咐,也就是商涵启的爷爷。
习轩慕的第一段婚姻和他的原生家庭一样,看似完美Jing致,却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像一个透明的玻璃罩子,把他困在原地。
习轩慕的父亲是警视厅厅长,为人古板严肃、说一不二,他母亲是舞蹈演员,美丽漂亮、温婉动人,但两人感情却并没有很亲密,妻子对于厅长大人来说更多的时候像一件收藏品,在需要的场合带出去展示。
习轩慕的父亲不太喜欢这个儿子,他认为男孩子就该顶天立地,勇敢坚强,不能整天哭哭啼啼,胆小怯懦。奈何习轩慕随了母亲,有很高的艺术天赋,却生性软糯,是个小哭包,他身体不好,被人欺负了也从来不知道还手。
习轩慕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优渥的家庭,亮眼的成绩,出挑的绘画才能,他是众人眼中令人称羡的“别人家的孩子”,但实际上一直生活在父亲的打压和训斥中,这让他原本就不够勇敢的个性变得更加自卑。母亲虽然会护着他,但本身在家没有话语权,往往到最后是母子俩一起挨骂。
最荒谬的时候,他听到身为警视厅厅长的父亲说,他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这样的孩子。
他不懂。
父亲不都该爱自己的孩子吗。
习轩慕十六岁的时候,在导师的画室遇到了他的丈夫,商赫年。
商赫年比习轩慕大12岁,是商氏集团总裁的独子,出身显赫,家财万贯。他风趣幽默、善解人意,对绘画和艺术品很有兴趣,家里有不少收藏,和当时画室里天赋极高的习轩慕有许多共同话题,最重要的是,他对习轩慕总是有用不完的温柔。
习轩慕很快沦陷在这段岁数差距巨大的感情里,他瞒着家里谈恋爱,频繁地借口去画室和商赫年偷偷约会。在已经快三十的商赫年面前,他的心智尚未完全成熟,毫无招架之力,所以当商赫年哄着他上床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习轩慕本身体弱,发育比同龄人缓慢一些,十六岁的身体刚刚开始抽条长个,虽然已经脱离了孩童的模样,但依旧单薄纤细得好像轻轻一折就会碎掉。
商赫年为人浪漫,崇尚性,他迷恋习轩慕的身体,经常一做就是整个下午,起先还会戴套,慢慢地开始有些肆无忌惮,做完前戏便直接插进去,埋在习轩慕青涩的身体里流连忘返。
习轩慕经受不住长期性爱,身体逐渐发出警告,开始贫血,时常觉得头晕无力,偶尔心脏也会不舒服。他委婉地跟商赫年提过,商赫年顾忌年轻的爱人偶尔会收敛一阵子,但没多久又故态复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习轩慕在学校晕倒,被查出来怀孕,习父当场大怒,要求习轩慕把孩子打掉,不然脱离父子关系。
商家那边的态度到很是微妙,商赫年坚持要习轩慕把孩子生下来,承诺会立刻和他结婚。商老太爷最开始没发话,等检查下来知道习轩慕怀的是双胞胎,并且两个都是男孩之后,算是默许了商赫年的选择。
但习轩慕的父亲一直坚决反对,他对商氏集团这种涉及黑白两道的豪门天然没有好感,又觉得习轩慕被人搞大肚子是给他丢脸,于是把习轩慕锁在家中,约好了医院强行要他把孩子打掉。
习轩慕的母亲舍不得儿子一直哭到气都喘不上来,偷偷把他从屋子里放出来,想要送去娘家暂时躲几天,不巧两人离开时遇到了中途回家取文件的习父。
习母怕丈夫做出伤害儿子的事,护着习轩慕上车,回身去拦丈夫,却被震怒之下的习父推到一边,躲闪不及,迎面撞上一辆闯红灯的小货车。
血从母亲身下浸满了整块石板路,像是永远都流不完,只剩下满目鲜红。
之后的事在习轩慕的记忆里便有些混乱。
小货车司机负全责入狱;他被父亲赶出门;商赫年替他办了休学,把他接到一栋小别墅里照顾他的起居。
他和商赫年签了结婚协议,没有办喜酒,商老太爷说先把小孩生下来。
他的情绪似乎总是不稳定,下身经常流血,渐渐的只能按照医生的话全天躺在床上。
他的肚子开始长得很快,压迫到坐骨神经,每天都像上刑一般剧痛。
那时候商赫年是真的爱他,时常陪在他身边,天南地北地聊天,找两个人共同的话题。但习轩慕却奇怪地越来越没有说话的欲望,没有画画的灵感,没有十六岁的朝气,没有对未来的期许。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块rou,一边生长一边腐烂,每一天都血rou模糊。
生产的时候他大出血,在重症监护室足足躺了两周,睡过了十七岁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