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中心风雪愈小,但这份宁静让江宁灼更加戒备。之前镜面人的灵骸还在,只不过全部被埋到了大雪之下。
江宁灼本以为要寻些时候,没想到刚一站定,正面就有一面铜镜而立。
他踩在雪上的“嘎吱”声戛然而止,将大手覆盖在了路寒舟的后脑勺上。
镜中的“江宁灼”和“十一”挽着胳膊看他。
路寒舟的身体似乎在和花毒作斗争,整个人处于一种半梦不醒的状态。
“十一”面无表情,话里充满了讽刺意味道:“哟,这是中情花毒了吗,江宁灼,你不简单啊,这都能忍住,不把握机会?”
江宁灼不愿与他多言,言简意赅道:“解药拿来,还有钥匙。”
他在消耗自己最后的耐心。
可由也许是他态度太差,镜中面无表情的“江宁灼”竟然嗤笑一声:“忍什么,只不过是封了对方的感知罢了。江宁灼,别忘了,到了夜晚你就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还记得你把……”
“闭嘴!”
沃野剑应声而出,“当”一声插入了镜面,里面的人影即刻消失。
周围涌上了更多的铜镜树墙,他们似愤怒般把江宁灼团团包裹,那人又说:“怎么了,恼羞成怒了吗?我最懂你,别忍了,现在的他就是你的啊。”
江宁灼握紧了手中的剑,暗地里一数,正好是十二面铜镜一面不落。
他忽然发现了什么,笑道:“原来你们根本造不出镜面人了。”
镜面人本就是灵体,被杀后若可以重来,那么这里就不会灵骸遍布,被大雪漫盖。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只能制造一次。
果然这一言让镜中人恼羞成怒。
“路寒舟”故作镇定骂道:“呵,别自作聪明了,连对一个心智恍惚的恶龙都不敢做什么,更别提从我们这里拿到钥匙了。”
江宁灼将怀中半睡着的路寒舟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放下。
他发现这二人从之前的模样成了现在的口头威胁,甚至,尝试在语言中激将他,让他对十一做些什么。
“我和十一更亲密,我更情绪难以自控,你们的咒纹越强是吗?”
如果之前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确定了。迷惘之境三层,看似是绝境冒险,其实就是一场情绪克制忍耐的试炼。
他中的毒,十一中的毒,包括这镜中人的诱导,都在尝试让他们的情绪失控,丢失自我。
他们就是想让他做出自己情绪之外的事。
可万幸,他全都忍住了。
镜中人眼看被戳穿眼底闪过惊恐,可还未等他们散发最后的灵力,沃野剑呼啸而过,划着圈地将这些灵力承载降低的铜镜统统击碎!
烦人的声音即刻消失。
江宁灼站在原地,用灵力托起十二面铜镜上镶着的圆柱,裹入了手中。
镜子而已,最快解决的办法就是打碎它。
风雪也跟着小了不少,江宁灼从烦躁感中走出,深呼吸了一大口气,看着地上坐着的十一。
他的龙角和龙尾已经收回,眼皮微微煽动,似乎快要醒了。
江宁灼不知是等了片刻还是犹豫了片刻,收回了刚才封印感知的灵力,将他重新按刚才面对面的姿势双腿架在腰上抱了起来。
他小声试探道:“十一?”
感知涌入路寒舟的四肢百骸让他清醒了一些,他迷迷糊糊看着江宁灼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又栽回了怀里。
呼吸间的热气全部扑在了江宁灼脖颈上。
“你再不醒,我可就要算旧账了。”江宁灼耳根被吹红,抬头看了看天空确认迷宫的结界已经不在,不会造成影响。
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此时江宁灼心里泛起了酥酥麻麻的痒意,解决镜中人之后十一对他的依赖在他心里不断放大。
他强忍着抱着人走了一段路,而后又停在了原地。
片刻后,转头走向了旁边隐蔽一些的树墙,把路寒舟整个人架在了上面。
树墙密不透风,完全可以遮挡承受住所发生的一切。
江宁灼靠人越来越近,“十一?”
见无回应放下心来,眼里泛起了一丝狡黠,像盯着猎物般看着路寒舟抬起的下巴,沉声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悄悄告诉你,我这人其实有病,特别爱斤斤计较,你就委屈一下,让我清了这笔帐,好吗?”
他在同一个昏迷的人打着商量,仗着对方听不见吐露着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
路寒舟当然不会给予他回应。
江宁灼就这么看着他,呼吸越来越快,直至最后舔了舔自己的牙,冲着路寒舟光滑的脖子欺身而下……
原本搭在他肩膀上一动不动的手指,在这一刻微微蜷缩了起来。
……
百折和坤兽已经要急疯了,坤兽更是付诸了实际行动对着门刨了三个时辰有余,虎爪子都要磨破了也不见有什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