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他都感觉有种莫名其妙的悲伤涌上心头。
敏锐如江宁灼,他小心绕了几缕路寒舟散出去的灵力在指尖,问道:“你听到什么了?”
“嗯——”路寒舟下意识发出了一声闷哼,感觉自己神魂被人一攥,酥酥麻麻的。
江宁灼大步而上,停在了他身边,柔声道:“听到什么了?”
他用了些小伎俩。
从上次捏到路寒舟脉搏起,他就知道对方对灵力的控制不够自如,自己又有股气息居于他灵海,问出几句实话不是什么难事。
“听到……”
路寒舟仰头看着江宁灼,瞳孔微动,似乎被什么吸引。
“什么?”江宁灼耐心道。
时间静默了一瞬,江宁灼透过面具直视着路寒舟的眼睛,在溢满的诚恳中捕捉到了一丝狡黠。
“听到了钱袋子晃得叮呤哐啷的声音,还听到你说剩下的四百石灵珠不用还了。”
路寒舟在江宁灼的压迫中起身,笑着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想套话,没那么容易。
“……”
江宁灼毫不犹豫把自己的视线从他的耳坠上移开,闭口不言继续朝前走去。
路寒舟跑着三两步追上了他的步伐,背着手在他侧面探头问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的耳坠,你也想要?”
“那是我封宗的花。”江宁灼目不斜视陈述事实。
“哎,你这人计较这些。”路寒舟跑到他面前,“不是说了扯平了吗,再说了,我都给你写信解释了。”
那些花他又没连根拔,来年还会再长的嘛!
“扯不平。”
江宁灼在掌中祭出沃野剑,挡在了靠近的路寒舟面前,继续道:“那些信的内容是真的假的?”
“真真真,真的不能再真了。”路寒舟用指尖把沃野剑推远,假笑了一下。
长短不过是百折代笔的道歉信,能有什么假的。
可他没想到这句话似乎是取悦了江宁灼,对方又把沃野剑收回,放慢了脚步继续往路的深处走。
索性这条路除了大雾和路面shi滑外,没有任何异常。
就是走的挺久的。
路寒舟跟在“好脾气”的江宁灼身后百无聊赖,完全没感受到探路的乐趣。
他突然想起了江宁灼房间那幅画上的书,打算试探一番。
瞥了一眼又追上来鬼鬼祟祟的路寒舟,江宁灼问道:“什么事?”
“我对迷惘之境不甚了解,接下来的二层试炼是什么啊?或者什么典籍啊珠宝啊,在哪层能得到?”路寒舟拔高了声调循序渐进,活像个好奇幼童。
江宁灼将差点碰到他头的枝桠拨开,淡淡道:“不知道。”
路寒舟:“你不知道?”
骗谁呢,不愿意说就拉倒呗。
“嗯。”
江宁灼是真不知道,他只来过一次,而当时状态不佳,神志不清。若不是他父亲亲自来救他,他也许死在这里面都未可知。
可路寒舟不知其中缘由,以为他只是小气不愿说。
正打算吐槽几句时,前面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循声望去,路的尽头终于开拓清明,宗祁月与柏承站在一扇石门前怒指对方。
这路原来连通于一面湖上的亭台,亭台中央有一扇门,门上有三个石块,有两个已经被灵力包裹发亮。
这应该就是元顾当时说的“通天塔”,周围三条路分别应对一层的三个不同试炼。
三方汇聚就可通往下一层,他们选对路了。
路寒舟拨了一道灵力去通知原地等待的那些人后,两人就不急不徐往湖中央走。
湖水是晶莹剔透的蓝色,时不时还有几条灵鱼跃出水面,画面美不胜收。
可宗祁月和柏承打破了这份美好。
宗祁月叉着腰,气势与头上的灵蝶大相径庭,骂道:“我呸,你以为当年路家尽数葬身火海和你们青镜封没关系?你们就是废物!报个信的事都能出差错!”
柏承也不甘认输,“那是我们愿意的吗?涛花门是不是搜出了许多妖魔之辈?灵火是我放的?那是天灾!”
“天灾个屁!”宗祁月冲他啐了一口,“寒舟当年那么小就葬身火海……”
她话语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了过来的江宁灼。
突然被点名的路寒舟心里一激灵,心道吵架就算了干嘛带上他,摸了摸下巴假装没听见。
感叹人果然不能闲,尤其是有过节的年长的人,聚在一起免不了翻旧账。
修真界人人都知江宁灼与路寒舟自幼一起长大情意深重,当年的事发生后江宁灼还……
总之是禁忌,只字不能提。
宗祁月见人来了,顺势转移话题催促道:“怎么就你们两个人,找到石碑了吗,快点放上来,才能开启下一层。”
江宁灼瞄了一眼路寒舟的反应,说道:“石碑在江茂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