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那些官员这才反应过来。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方言钦竟然真的敢对彭家人下手。
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打清流的脸,打世家的脸, 打士大夫阶层的脸啊!
想到这里,不少人看向方言钦的目光里都升起了一抹怒色。
方言钦见状,又笑了:“这也不能怪本公, 毕竟本公也是按律行事。”
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唇角的弧度上扬地更厉害了:“对了,刚才彭郎君不是说,按律他们都是官身,所以受审时不仅不需要下跪,还能坐着受审吗?”
“来啊, 给彭尚书和彭郎君他们搬四把椅子上来,扶他们上座。”
听见这话,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的彭承弼和彭晗昱只觉得眼前一黑。
因为他们的屁股可是刚刚才挨了二十大板……
而后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几名衙役就搬了四把椅子上来,然后架起彭承弼和彭晗昱就往椅子上一按。
下一秒,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再一次响彻刑部衙门上空。
看见这一幕,在场的官员也都不由地握紧了双拳。
所以他们忍不住站了起来:“秦言钦,你、你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折辱彭家人?”
“士可杀不可辱, 你如此行径,就不怕将来史书工笔,戳你的脊梁骨吗?”
“仁端太子、仁端太子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无情无义,只会仗势欺人的儿子?”
……
方言钦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往椅子上一靠,他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然而听见这些话,谢温纶却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萧参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方言钦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彭家人下手。
可想而知,这些清流世家将来会如何报复方言钦。
别小看了文人的嘴,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把它和武人的刀相提并论,因为都能杀人。
所以谢温纶忍不住为方言钦担心了起来。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方言钦这么做不是一般的解气。
他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激动不已的二公主身上,又忍不住去想,要是当初的谢家人都能向方言钦一样,那他的伯母和大堂姐是不是就不会落到死不瞑目的下场了。
想到这里,谢温纶的心情也不禁跟着一起复杂了起来。
谁能想到呢,这个混账居然还能有这么有担当的一面。
而另一边,彭承弼和彭晗昱也终于缓过了气来。
他们那泛白的嘴唇止不住的打着哆嗦,额上更是汗如雨下。
至少以往几十年里,他们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而这一切,全都拜方言钦所赐。
彭承弼和彭晗昱的眼睛顿时更红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让方言钦知道,得罪他们彭家,得罪他们世家,得罪他们文人的下场。
想到这里,彭承弼咬牙切齿道:“赵王公,现在可以开始审案了吗?”
听见这话,在场的其他官员也只能暂时压下心里的怒意,坐了回去。
末了,他们还不忘狠狠地瞪了方言钦一眼。
等着,等案子审完了,他们一定要联名上折子,狠狠地参上方言钦一本,然后把这件事情宣扬地人尽皆知,让方言钦以后在朝野内外都抬不起头来。
而三皇子等人更是当即坐直了身体。
相比于方言钦仗势欺人的事情,他们只关心案子的进展。
不过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因为昨天晚上,他们可是连夜又帮彭家人把证据全都清理了一遍。
所以只要坐实了这件案子的真相就是他们审结的那样,至少他们在朝野内外的名声是保住了。
至于元平帝那里,他们可是元平帝的亲生儿子,而且他们五个兄弟都掺和进了这件事情里,难道元平帝还能把他们都废了?
——那到时候他就真的只能去扶持方言钦这个他视之为眼中钉rou中刺的侄子了。
正是因为想清楚了这一点,他们才又有恃无恐起来。
想到这里,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方言钦听了,也笑了,他说:“是该开审了,毕竟都耽搁了这么长时间了。”
然后他拿起惊堂木一拍:“彭承弼,本公问你,二公主的病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恶化的?”
彭承弼:“从半年前开始恶化的。”
“好。”
方言钦又问:“彭老夫人,彭夫人还有你的儿子彭晗昱应该都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彭承弼:“是。”
方言钦:“期间皇上曾经六次跟你过问二公主的情况,你为什么每一次都说二公主身体已经大好了,只是还需要修养?”
彭承弼还以为方言钦能耍出什么花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