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么冷静的样子,大皇子反而愣住了。
因为他原本还以为会看到秦言钦惊慌失措、跪地求饶的样子,所以连到时候要怎么奚落秦言钦的话都已经想好了,结果就这——
不过他随后就反应了过来, 秦言钦之所以这么冷静, 不会是以为这一次元平帝还会像上一次他卖官鬻爵时那样, 替他兜住这件事情吧?
想到这里,大皇子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都到这个时候了,秦言钦竟然还这么单蠢。
要是让仁端太子知道他竟然生出来这么一个蠢货, 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直接从棺材里爬出来。
但他也不准备提醒秦言钦,毕竟让秦言钦自己发现他所倚仗的人反而是最想除掉他的那个,那场面不是更Jing彩吗?
想到这里,大皇子大笑说道:“那就走吧!”
说完,他又吩咐他带来的那一队兵马道:“把赵王府里的管事门人全都抓起来,一起带走!”
“是。”
赵王府本来就坐落在皇城旁边,所以也就两刻钟的功夫,方言钦等人就被带到了奉天殿前。
因为今天本来就是十日一次的大朝,加上出事的又是会试还有赵王,所以能赶过来的勋贵重臣,这会儿都已经赶过来了。
大皇子见状,连忙压下面上的得意,躬身回道:“父皇,儿臣把秦言钦押过来了。”
方言钦抬头一看,御座上坐着的是一个看起来七十多岁的,两鬓斑白的老人,他一脸怒容,嘴唇泛白,眼底的青黑更是遮掩不住……
然后方言钦就愣住了。
“混账东西——”
看见方言钦,元平帝忍不住抓起手边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他脚边。
然后他指着方言钦对面的那一群人说道:“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一群人可不正是秦言钦前段时间招揽的,这会儿原本应该正在参加会试的门人。
他们有的面如死灰,有的义愤填膺。
义愤填膺?
方言钦这才想起来,前身也知道他想Cao纵科举考试,但是这些学子包括他为这些学子请来的教导他们的名师十有八九是不敢跟他冒这么大的风险的,所以他只将考题的事情告诉了几个对他忠心耿耿的门人,打的就是等到了考场上,就算这些学子发现了考题的猫腻,为了他们自己的前程着想,为了不徒生事端,也只能跟他同流合污。
可以说前身这是难得聪明了一回。
而事实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的计划也的确是有很大的可能成功的。
但谁让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针对他的Yin谋呢!
所以可不就有了所谓的他的‘门人’在考场上把他揭发了的事情了吗?
而看见方言钦看过来,只见那个义愤填膺的‘门人’直接站直了身体,义正辞严道:“赵王殿下,并非是草民背叛了您,实在是您这一次做得太过了。”
“会试是什么,是朝廷的抡才大典,是国家能否长治久安的根基,结果您竟然连偷盗考题,动摇国家根基的事情都做出来了,如此行径,但凡是有些气节的读书人,都不会跟你狼狈为jian!”
“说得好。”
听见这话,不少御史言官大声说道。
一边说着,他们一边回过头愤愤地瞪了一眼方言钦,一边说道:“皇上——”
而后他们指着元平帝手旁的那一沓纸:“要是没有这些,还可以说是这些学子是在污蔑赵王,可是现在这些学子都已经把后面还没有下发的考题全都默写出来了,而他们之前做过的课业更是铁证,所以赵王偷盗考题,意图Cao控科举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官员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俯身便说道:“赵王府的那三位名师已经招了,他们说那些考题的确是赵王给他们的,只是当时赵王并没有直接告诉他们那是考题,而是告诉他们那是一位大儒拟的模拟题,因为那些题目出的的确很有水平,所以他们就按照赵王的吩咐,把那些考题全都当做课业让那些学子做了……”
说完,那名官员仗着自己低着头,上首的元平帝和一旁的官员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直接冲着跪在末尾的谢温纶冷笑了一声,仿佛是在说:看吧,你学识再好又有什么用,都不用我们出手,你就已经自取灭亡了,说不定还要连累你的那位好恩师。
——这人可不正是当初害死了谢温纶的堂姐的郑荣。
看到这一幕,谢温纶的眼睛瞬间就更红了。
是了,他要是坐实了科举舞弊的罪名,那他的恩师肯定也会被连坐的。
而他现在也根本没有办法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像这些学子一样当众揭发赵王。
说不定赵王为了减轻罪行,还会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说是他们唆使的他。
想到这里,谢温纶已经顾不上愤怒了,他一脸惨白,绝望地直接闭上了眼。
而听见这话,那几名被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