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榕感受到了沈研这段时间的冷漠,但他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不高兴。但沈研对他不总是这样的吗?早就该习惯了。
戒榕从冰箱里拿出一串葡萄,一个一个剪下来放在水里洗,等都洗干净了就放到陶盘里端出去给沈研。
“吃葡萄吧。”戒榕坐到沈研身边,把葡萄递到他嘴边。
沈研偏了偏头,“不想吃。”说完继续看手机屏幕。
“你昨天才说你想吃葡萄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想吃葡萄了?”沈研转过头来看他,“我昨天连话都没跟你说。”
戒榕沉默了几秒,“昨天你跟林褚打电话的时候说的。”
沈研心里一直压着的火噌的就冒起来了,“我打电话你也偷听?你干脆在我身上按个窃听器算了。”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戒榕捏着手里的盘子,把葡萄送到沈研嘴边,“我下次不听了。吃葡萄吧,我刚刚尝了一个,挺好吃的。”
沈研心里一阵烦躁。什么意思?戒榕这么低声下气的是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吃!”沈研把手一挥,本只想推开戒榕的手,却不小心掀翻了陶盘。
“啪”一声,陶盘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晶莹饱满的葡萄滚了一地,有的被碎片划破,流出香甜的汁ye。
两人看着地上的狼藉皆是一愣。戒榕皱着眉头站起来看沈研:“沈研,你发什么疯?”
“怎么?你能发疯我不能发疯?”
戒榕紧抿双唇,盯着他不说话,过了半晌,像泄了气一般,蹲下来捡地上的碎陶片。
沈研看到戒榕这个样子,这段时间以来压抑的所有愤怒瞬间爆发。他以为戒榕会生气,会动手,会把他当场按在沙发上Cao。戒榕可以做所有事,但他不该,最不该忍受他发疯,包容他明显地找茬。沈研越看越气,Cao起手边的抱枕就朝戒榕身上扔过去。
不轻的抱枕狠狠砸在戒榕的脑袋上,戒榕被突如其来的一个抱枕砸懵了。他身体不稳往前倾了一下,赶紧用手撑住地板稳住身形,却不小心正正好按在碎陶片上。“啊。”戒榕立马缩回手,陶片太锋利,手掌上瞬间划出一道口子,鲜血噗噗往外涌。
戒榕抽了几张纸巾按住伤口,眉间有了愠色:“沈研你够了。”
沈研扔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够什么?你手受伤疼了吧,我告诉你,这抵不上我每天被你绑在身边的百分之一的痛苦。”
“我不想跟你吵架。”戒榕转身想去厨房拿扫把。
“每次说到这个你就跑,今天我们说清楚。”沈研冲到戒榕面前不让他走。
“说什么?沈研,你想让我说什么。”戒榕把浸满鲜血的纸扔进垃圾桶,任凭血珠顺着手指凝在指尖,然后滴在地板上。
“说你到底什么意思?送我化石什么意思?在图书馆里是什么意思?你忍我一次又一次是什么意思?”沈研嘲讽地看着他,“戒榕,你不会真以为这样我可以爱你吧?”
戒榕笑了一下,“沈研,我从来不敢奢望你会爱我。我只是想对你更好一点,让你最起码别再恨我,不要觉得在我身边那么难过。”
“什么叫对我好,给我做吃的,送我东西,开心了就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开心了就干我。”沈研一步步逼近戒榕,“你把我当什么!你把我当你的宠物。但我是人!”
沈研越说越愤怒,“你知道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害怕什么,期待什么吗?你知道我最喜欢的国家,作者,电影是哪个吗?你知道我未来想干什么,想去哪里吗?你什么都不愿意了解我,你凭什么说要对我好?”
“那你可以告诉我,我来慢慢了解你。你可以教我啊,沈研。”戒榕有些颤抖地伸手想触碰沈研的手背,却被他躲开。
“我凭什么要教你。你学不会爱我,”沈研近乎残忍的开口:“你永远只会伤害我。”
戒榕听完沈研这句话,眼眶微微泛红,身侧的拳头用力捏起:“我永远只会伤害你?所以这段时间我的种种行为,对你来说毫无意义是吗?我努力讨好你,学你喜欢的样子,不再逼你做不想做的事,都没有意义是吗?”
“是。”沈研连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是毫无意义,甚至我都觉得可笑。”沈研死死地盯着戒榕的眼睛,“从被你绑在身边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什么选择都没有了。选择不了跟谁说话,选择不了去哪里,选择不了用什么姿势睡觉,选择不了能不能做爱,我甚至连自己是不是同性恋都选择不了。戒榕,你觉得你带来的伤害,是那么几个无关痛痒的好就可以弥补的吗?”
沈研踢了一脚脚边的葡萄,“你让我的朋友看到我的裸照,当着中介说羞辱我的话。你让我被人用眼神狠狠扇了一个又一个的巴掌。戒榕,你这种人就该受尽折磨,永远生活在黑暗里,永远孤独,永远不配得到爱!”
戒榕猛地抬起头,胸膛剧烈起伏,盯着沈研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里有愤怒,有伤心,有失落,还有,还有依恋。
沈研戒榕眼神里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