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小区路上的行人很少,?伴着萧萧的秋风,节日的氛围也淡了一半。
月初霖觉得有些冷,抬起一只手上下搓了搓胳膊,一转头,就见旁边的小道上,一辆速度有些快的电瓶车正直冲过来。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握住手腕,?一下用力,带到旁边。
电瓶车“刷”的一下从身边擦过,半点刹车也没带,主人甚至连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两人,很快便消失在拐角处。
月初霖吓得心跳不止,?深呼吸一下,?才渐渐平复。
手腕微凉的皮肤上传来干燥温暖的热度。
是郁驰越及时拉开了她。
“谢谢。”
她抚了抚胸口,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拨到耳后,跟着他继续往外走。
郁驰越没说话,?面无表情看她一眼,没有放慢脚步。
只是,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也没有松开,?反而隐隐用力,让她有种挣脱不开的感觉。
月初霖忍不住低头看去。
被他握住的地方正好是戴着手链的地方,金属和水晶随着前行的步伐轻轻摇晃,淡粉的玫瑰与洁白的月亮在路灯与月光下熠熠生辉。
她悄悄弯起唇角,抬头望向他的侧脸。
笔挺深邃的轮廓映在柔和的光线里,有种深刻而忧郁的清冷气质。
只是略显凌厉棱角的眼尾处,似乎有一缕余光,正时不时打量着某个发光的地方。
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深。
司机将他们送到一家深夜还开得红火的广式茶餐厅。
大都市的夜晚,人们永远不缺去处。
月初霖虽然饿,却没有了大吃一顿的意思,只点了一份粥和一份素菜,便将菜单递给郁驰越。
郁驰越将粥换成大份,对着菜单浏览一番后,却只点了一份现烤月饼。
“是中秋啊。”
月初霖感慨一声,看了看窗外,一轮银色满月悬在遥远的夜空。
她没问郁驰越为何没有和家人一起过,想必现实不太愉快。
倒是郁驰越,也许是不知道该同她说些什么,沉默半晌,打算主动找个话题,问:“假期做了什么?”
简简单单一个问句,从面无表情的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变了味,仿佛领导在询问下属的近况。
月初霖没回答,看了他片刻,决定教教他如何“好好说话”。
“小弟弟,姐姐比你大两岁,和姐姐说话时,麻烦面带微笑,注意语气。”
说着,她双手支着下巴,露出妩媚的笑容,身子朝前探出些许,先做了个示范。
“阿越,假期过得还好吗?都做了什么?”
“阿越”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格外的缱绻情调,似远似近。
他的眼神闪了闪,眸色变黯,面无表情的脸也逐渐绷紧。
月初霖依旧双手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因为他下一刻又要发作。
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低下头,搅了搅才从砂锅里盛出来滚烫的粥,面无表情地重复一遍自己刚才的话。
“假期做了什么?”
月初霖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其中辨别出微妙的语气变化。
姑且算他有进步了吧。
“没做什么,每天宅家,做做瑜伽,练练听力,打扫房间,没事出去逛逛,看电影,看展。假期嘛,就是用来放松的。”
“你的家人呢?”
“死光了。”
简单直白的三个字。
月初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没事举着勺子吹吹滚烫的粥,小心喝了一口。
郁驰越看她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伸手将才送到桌上的那盘素菜往她那边推了推。他吃得慢,随便对付两口。
平时,他在口腹之欲上不算太注重,一切从简,更谈不上有什么清楚的喜好。
从小吃惯山珍海味,不论八大菜系还是法国菜、意大利菜、东南亚菜,对他而言,没什么区别。
甚至在数不清的独处的日子里,吃什么样的珍馐美食,都味同嚼蜡。
可看着月初霖吃什么都津津有味的样子,竟让他也不自觉跟着又多盛了一碗粥。
整整一锅粥和一碟菜,就这样被两人瓜分完了。
服务员将现烤的月饼送上来,小小一块,还不及巴掌大,闪着金黄的油光。
月初霖又抬头看一眼天边的明月,轻声道:“还有十分钟了。”
还有十分钟,中秋即将过去。
郁驰越将刀叉递给她。
银色的餐刀将小巧厚实的月饼从中间一分为二,蛋黄流心当时流淌下来,浓郁的nai香扑鼻而来。
餐盘放在中间,两人各自拿着刀叉,就着同一只餐盘,将这块小小的港式月饼分食殆尽。
中秋就这样在无夜的钟声过去,余下甜中带咸的nai黄流心月饼的滋味。
两人在街边走了一会儿,再重新坐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