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Sirius Black真的没这样想过,但他差点儿做到了。Snape不是个大度的人,从来不是。
“开开恩,开开恩吧……”白天的蜘蛛尾巷比夜晚多一些生气——诚实地说,多一些人声。
Snape快速朝前走着,Sirius小心跟在他身后,他们都听到前方正吵吵嚷嚷。
“开开恩吧,她还那么小呢,那么小,”带着旧睡帽的妇女坐在地上哀嚎,她抱着面前男人的腿,两人似乎刚经历一番拉扯,她衣上的补丁有几处已经破开,“你不能把她送去红房子——”
“松开,臭婆娘,我没有把她送去红房子!”男人踢蹬着被她抱住的腿,试图甩开她,但是女人抱的死紧,他于是用没被抱住的腿狠踹她的腹部,女人“唉唷”叫着,却不松手。
“放开,不会亏待她,她那么小——却能换两瓶杜松子酒,”男人捶打女人的头,“没见识的婆娘,那边不会亏待她,两瓶杜松子酒呢,多大方呀,简直是天父开恩才有的价格!”
女人松开手,男人也停下动作,她靠在墙上,双眼空洞,哀哀问:“两瓶杜松子酒?”那声音真轻,生怕惊扰到什么似的。
“是呀!”男人点头,认为她已经恢复理智——在他看来,在整整两瓶杜松子酒面前,没人会丧失清醒的判断。
“噢。”女人按着前胸,从嗓子里轻轻出声,闭着眼睛软软倒在地上,不动了。
“喂!喂!”男人踢她,她依旧不动,他俯下身探探她的鼻息,已经消失。
“啧!”男人愤恨地扯她的头发,确认人依旧毫无反应后,从屋里拿出一块破布盖在女人身上。
“这是怎么了?”邻居的门突然开开,又冒出一个男人,“哦,可怜的……”
“可惜啊,可惜,她那一行可以天天上工。”男人蹲在女人尸体边。
“还温着。”邻居溜出门来,隔着单子摸摸女人的胳膊。
“她却已经到扛着镰刀的恩神身边去了。”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皱的烟,划着火柴点上。
“我听说,前天——”邻居也摸出一根烟,凑上去借火。
瞧见Snape正走过来,他们突然不说话了,邻居拽着男人进屋,惊魂未定地关上门。
少年没理睬紧闭的房门,瞥了眼地上的东西,绕过她,继续朝前走去。
为什么?Sirius不知该把这疑问砸向哪件事,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不合常理。为什么用孩子换来两瓶酒,那个麻瓜竟觉得赚了?为什么他老婆死了,他那么……?死亡在这条麻瓜陋巷竟如此、如此不足为奇吗?他们好像很怕Snape,为什么?
少年一直在往东走,他沿着河,绕过不远处还不错的麻瓜小区,走过热闹的街,经过门户紧闭却轰鸣阵阵的工厂,路过一座废弃的磨坊,越走越偏,环境渐渐荒凉起来。
黑狗在后面跟着他,却无心观察周围。他的脑袋里塞满疑问,又理不出头绪来。只是模模糊糊觉得,难怪鼻涕Jing在学校人缘那样差,但他仍愿意回去。
麻瓜世界是……这样的吗?若是以前,Sirius会立刻否认,并且狠狠嘲讽对方一番,一定要对方认识到自己的优越感是可鄙的。James口中的麻瓜世界不是这样,呃,好吧,也许他没有说服力,他没在麻瓜世界生活过,可是,Lily口中的麻瓜世界也不是这样,她那样活泼,提起自己家总是骄傲幸福的样子,偶尔她心情好,会给James他们讲讲麻瓜发明的小玩意儿(比如车辆,他一直觉得摩托车很酷,以后一定要弄一辆来改造),还有他们的厨房用品,通讯方式等等。
为什么蜘蛛尾巷……?“全lun敦最鄙陋肮脏,令人嫌恶的地方!”母亲冷冰冰的评语又浮现在他脑海,黑狗甩甩头试图把她丢出去,但这次失败了,她的话就像附骨之蛆般粘着他。
对Sirius来说,Black夫人的话应当反着听,他用无数次叛逆证明了这一点,她说格兰芬多全是愚蠢的莽夫,他偏偏见证他们的勇敢热情,还有聪敏(尤其体现在Lily Evans身上);她说斯莱特林生而高贵,他偏偏看到他们虚伪冷漠,还有自负(尤其体现在Lucius Malfoy身上);她看不起麻瓜,可Dumbledore说麻瓜也有可爱之处;她瞧不上混血,可Magall教授就是混血——她多么优秀啊;她讨厌所谓的纯血叛徒,可Potter家和Weasley家都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品德高尚。
鄙陋肮脏,令人嫌恶……Sirius第一次找不到理由反驳母亲。鼻涕Jing就生活在这种地方。他曾疑惑过——自从他知道Lily和Snape是好朋友——为什么他和Lily是朋友?他们根本是两种人,Lily活泼,SnapeYin郁,Lily爱笑,Snape假笑,Lily宽宏大量,Snape小肚鸡肠,Lily友善热情,Snape拒人千里,Lily……Snape总归是比不上Lily的,Sirius这样想,却不只有他这样想。他现在更加疑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