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Snape恰在此时推门进来,用一种如毒蛇爬行般令人不舒服的圆滑声音说,随着语声落下,他不紧不慢地关上门,转身看向Sirius Black,就像在看一条正发疯的野狗。
Sirius的行为就在此刻脱离冷静的界限,也许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程度冷静举动。他猛然转身,将椅子踹到一边,冲过去一拳砸向Snape的脸。
Snape料到Sirius会是如此反应,他向旁边侧侧试图躲开,但不知为何力不从心,反而被自己的长袍绊了一下。Sirius的拳头正打在他的颧骨上,指骨重重砸在脸上,口腔粘膜磕上牙齿,嘴里尽是腥甜。
这一拳令Snape失了平衡,脚下不稳向后倒去,他坐倒在地,后背‘哐’地撞上了门,肩胛骨狠狠膈在铜制门把手上,很痛,却意外地帮他集中了注意力。地面灰尘起伏,他一边呛咳一边伸手去袍子里摸索自己的魔杖。
但Sirius已经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地扑过来,他骑在他胯骨上,用自己的腿压住他的,控制着不叫他挣扎,猛力挥开他的手,掐住他的脖子。
他想掐死他?Snape垂下眼睫看到Sirius掐着他脖子的胳膊,那上面青筋爆出,奇怪的是这样大的力道,他仅是呼吸困难,倒没觉得脖子要断了。不过,那也非常不舒服。他费力呛咳着,伸手搭上Sirius掐着他脖子的手,试图将它们掰开。
Sirius当时并没有意识到Snape不对劲儿,不论是他拙劣的闪避、渗出冷汗的额头,还是被掐着脖子却仍苍白如纸的脸、无力地搭在他手上的手。他只记得自己歇斯底里地冲他咆哮:“看着我!鼻涕Jing!你看着我!”
Snape无奈地抬眼,今天同Sirius发生冲突显然不是个好主意,太吃亏了,理智点儿,至少该挑个状态稍好的时候再跟他打架。但听到Sirius大喊大叫的时候他还是推门进来,并照例送上能激怒对方的话。Severus Snape面对Sirius Black时又能理智多少呢?他看到Sirius Black的眼睛,那双灰眼睛宛如被置于水中的玻璃球,他的目光穿过水雾看过去,就忘记了要挪开:Black快哭了?
他那时倒是没想到,这水雾或者是因为被掐着脖子所以才出现在他自己的眼中的生理性泪水。从Sirius的角度看他也是模模糊糊。
“鼻涕Jing!你害死了James!”Sirius隔着水雾瞪着Snape,沙哑着声音嘶喊,他的手在不自觉的加大力度。
“是你害死了他。还要我提醒你吗,蠢狗?”Snape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但脸上还是挑起讽笑,他尽量将力气集中在手上试图掰开Sirius掐着他脖子的手,挣扎间,左袖滑落,露出焦黑的黑魔标记。
他们后来被Dumbledore拉开,基本上,Snape一昏过去Sirius就找回了理智,打架这种事说起来长,也不过发生在一瞬间。
……所以,Snape昨夜留下药水又拿走到底是什么意思?被窥探隐私总会带来不安全感,何况……Sirius的愧悔同Snape不同,他总是显得更积极,表现在外的举动通常是激烈的,连缅怀也是堂堂正正,他可以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在怀念James,可Snape却不能让任何人都知道他在怀念Lily,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敢多想。
一个外显一个内敛,内敛的那个总让人觉得更痛苦压抑,可外显的那个,心中何尝没有一块任谁也不能踏足的舐伤之处呢?
Sirius从不想让Snape知道自己这一面,况且,他的这份痛苦在Remus面前表现的都有限。在这边碰见James,也不过是道歉过后同往常那样相处,当事人不去计较他的过错,他也不愿因自己的心结去给他们带来负担。
“Snape拿走药水那时候不知道我已经醒了,”Sirius在心里嘀咕,“他最好别有其他打算……”这么想着,他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伸手敲响Snape卧室的门:“你醒了吗?去不去大厅吃早餐?”
大厅。
Dumbledore见到他们一起过来,怔愣了下(大概是没想到Sirius的任务进度这么快),他笑眯眯冲他们打招呼:“早上好呀!”
Sirius笑着回应他:“早上好,Dumbledore。今天是个好天气。”他抬头看了眼被施着魔法的天花板,它们正诚实地反应外界:万顷碧空,蔚蓝如洗。
“早。”Snape也对Dumbledore点点头,接着,他向自己惯常的位置走去,Sirius跟过去坐在他旁边。
不同于生者世界的霍格沃兹,画像世界中没有幽灵飘来飘去(他们全都是)。早餐时间,大厅热闹但不喧嚣,这大概是由于此处留校人员的年龄较之于生者世界跨度偏大。学院桌上时有白发老人同年轻学生一起读《预言家日报》,话说回来这报社生命力还真是旺盛啊,果然不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