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沅不懂明明是他来质问圭柏柏的,怎么感觉自己反过来被质问了,他忍不住有些焦躁,声音又快又急:“根本不是凡人的事儿!我替你打听了,那个叫娄越楼的,他根本不是被三白门掳来的,而是自己撒泼打滚,哭着闹着要进三百门的。就这,他还想进内门,也不想想他什么法力都没有,怎么进内门,把他送到外门还不痛快,三天两头去找他当上首席的朋友告状……”
“这么一个趋炎附势,狗仗人势的小人……”怎么会是那个人呢?
浦沅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到圭柏柏的杀意。
他一下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你、你做什么!?”难不成就为了这么个人要杀了我不成?
圭柏柏只是冷冷的看了他,那突然冒起的杀意又慢慢的被他压了下去:“你听到那些人是这么对你说的?”
不等浦沅再说些什么,圭柏柏继续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接着露出个嘲讽的笑来:“好,好一个独问柳。”
浦沅愣愣的看着圭柏柏:“你……你是说他们在骗我?”
圭柏柏已经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了,他扭头就走:“那你就当我骗你好了,你去信他们吧。”
浦沅忙不迭的跟在他后头:“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是那个人,怎么会是这副模样?”
“什么模样?你见着了?”圭柏柏加快步伐往外门弟的住宿走去,本来不想再理浦沅了,但是又忍不住。
“……”浦沅被问住了,又忍不住有些纠结:“但、但是……”
“没有但是。”圭柏柏说完后,又停下来,回头对浦沅又重复了一遍:“没有但是。”
浦沅再没有继续说下去,闷不做声的跟在圭柏柏后头,跟了小一段路,圭柏柏反倒先忍不住了。
“你又跟着我做什么?”
浦沅:“你不是说我被那些人骗了吗,那我就用我这双眼睛来亲自分辨,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圭柏柏回头看了他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最后只是抛出去一句话:“随你便。”
他走的时候不觉得,但回来的时候,却又觉得路途怎么这么远,他当初走了这么久吗?为什么还没有走到。
等他终于走到了,却又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原先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四合院,每一幢都好像住着一个娄越楼。
反倒是浦沅先道:“怎么不走了,你不会不知道他住哪儿吧?”
圭柏柏终于又肯回头给他一个眼神:“你知道?”
“我当然……”浦沅想要挺一挺胸脯,后又觉得怪没劲的:“我要连这都不知道,那我不是白打听了吗?”
他主动带着圭柏柏朝一个方向去,圭柏柏跟着他七绕八绕,人都要绕糊涂了,怎么都记不住来的路线,等到终于到了目的地,却又近乡情怯起来。
他要怎么跟娄越楼说呢,又是以什么身份去跟他讲话呢?
这种想法就像是一瞬间突然从不知道什么角落里,争先恐后的冒出来,然后浦沅就见圭柏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有些诧异。
圭柏柏把所有的念头都抛下了,那些怯弱的,胆怯的,各种各样阻拦着他向前迈进的言语,在过去人生道路上总是劝着他忍,劝着他退,他忍了,退了,后来……到了退无可退,忍无可忍的地步。
是娄越楼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把他往上推了一把,从此以后,他只用向前,向前,不断地向前。
圭柏柏上前敲门。
他先敲了一会儿,又等了一会儿。
没有人应,就好像里面根本没有人住一样。
圭柏柏继续敲。
浦沅在旁边忍不住了:“别敲了,人不在。”
圭柏柏没理他。
浦沅看得心烦,不懂圭柏柏到底固执个什么劲儿,他原先抱着好大的期望去寻找圭柏柏说的那个人,他想象了很多见到那个人的场景,为了这个,他到处找人打听,甚至做好了一无所有的准备。
但是出乎意料,娄越楼并不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人,相反,他很出名,随便找一个人,都能洋洋洒洒说出一大堆来。
浦沅越听,心就越往下落。
他当时有多大的期望,那会儿就有多大的失望。
一定是圭柏柏骗了他,那个人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所以一定是圭柏柏骗了他。
但是这会儿,他看着圭柏柏固执的立在那里去敲一个永远不会应你的门,突然就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他们好像都没说谎。
而这,反倒恰恰是浦沅最不能接受的。
他宁愿是相信双方有一方说谎了,而不愿相信,那个人真的就是一个这样带着诸多缺点的凡人……
“别敲了。”浦沅又说了一遍。
接着忍不住自嘲的笑:“……你怎么比我还执着啊,咱两到底谁是……”
“吱嘎——”一声,浦沅以为永远不会开的房门几这么被人从里面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