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他人来讲,娄越楼的痴恋显得可笑又多余。
痴心妄想,区区一个外门弟子,竟然也敢肖像三白门首席大弟子!
于是那些同样痴恋而不得,崇拜而又向往简清风的拥簇们一边气愤自己心目中的天鹅竟然被一个这样的癞□□亵渎,一边又嫉妒他,怎么能,怎么敢,这样直白的表现自己的感情!?
他就不会觉得自己丢人么?
就没有半点自知之明,不知道照照镜子,他配吗?
明明只是一个外门弟子,却因为得到简清风些许关照,而变得特别起来。
他既特殊却又卑贱,即不值一提却又令人如鲠在喉。
就像一个碍眼的石头,要是能把他踢开就好了。
所有人都这样想,他们最开始只是小小的使一些绊子,比如让娄越楼被孤立,被排斥,被暗地里嘲笑。
并且简清风的态度也是暧昧至极,说他不在意吧,有时候看到了会出手相帮,说他在意吧,对于发生在娄越楼身上的事情,他不可能全不知情,可是却又戛然而止,没有后续,让人觉得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在乎。
于是所有人都在嘲笑娄越楼的痴心妄想,所作所为不仅没有被遏制,反而越加变本加厉。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简清风真的会对娄越楼动真情。
如果一开始的欺辱只是一时的嫉妒,而这些负面情绪又在简清风的模糊态度下变得越来越大,大到能整个把娄越楼吞下。
他就像是在一条没有尽头的道路上绝望的追赶着那高高在上的身影,那路那么崎岖,每一步都要用尽浑身的力量才能跨过去,可是那身影却愈渐愈远,就像是水月镜花,海市蜃楼。
可望而不可及。
说到底,只是他一厢情愿吧。
不甘心,但真的好累啊。
娄越楼越走越慢,终于力竭倒了下去。
他死得默默无闻,悄无声息。
一个外门弟子的逝去,并没有翻起多少水花,甚至许多人反倒还为此欢喜,这颗碍眼的石头终于被踢开了。
他们也有些担忧简清风的反应,但看到简清风在听到娄越楼的死讯后,只是微微颔首,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这种担忧就不在了,他们开始光明正大的欢喜,就像看到一个“恶人”终于伏法了一样,他们的天鹅终于再次高洁起来,高高在上,引人膜拜,不再跟那个卑贱的凡人一起,让人不安,好像那洁白的羽毛粘上了灰尘,刺目且碍眼。
最开始,简清风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洋洋得意,把过去对娄越楼做下的事情一件一件拿出来肆意宣扬,就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展示自己的“功勋”一般。
他们是那么的高兴,高兴到简清风都有些疑惑,他于是就真的张开口问了:“娄越楼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你们这么恨他?”
这场欢喜就像是被他这句话给砸懵了,那欢喜下丑陋嫉妒的一面就这样被简清风揭露,于是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人们不知所措,好像突然意识到——也许,简清风并不像他们一般,也觉得娄越楼碍眼。
那他要做什么呢,他会给娄越楼讨回公道吗?人们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了。
他们并没有做好承受简清风怒火的准备。
但是简清风好像并不在意他们的答案,他只是问了这个问题,然后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答案:“是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小的人就不配活着。”
人们僵硬的笑容开始舒缓起来,还不及应和,简清风就这么突然的,在这之前完全没有任何征召的,出手了。
他是那么的强大,他们在他的面前除了顶礼膜拜,完全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然而那些崇拜,那些向往在这一刻全都化作了绝望。
简清风疯了!
娄越楼死了,他竟然疯了!
为了一个区区娄越楼,他要杀光他们所有人!
荒谬!简直荒谬!
有人怒斥,有人痛哭,有人跪地求饶,但这些都挡不住简清风一剑,他像是收割韭菜一般收割他们的生命,就像他们那般理所当然的踢开娄越楼这颗碍眼的石头一般,他也像踢开一颗微不足道的石头一般踢开了他们。
到处都是死人,到处都是鲜血,那因简清风而荣耀的三白门上上下下也全都倒在了他们的荣耀下面了。
每个人的脸上在临死前都写着不甘心和震怒,可这些并没有让简清风有丝毫动容。
他冷漠的注视着这一切,明明做下这样疯狂的举动,脸上却并没有一丝或得意或痛苦的表情。
他一直是这样子,在那些人肆无忌惮的对娄越楼施加痛苦的时候,他也是一脸冷漠的表情,让人误以为他也和他们一样,是嫌恶的,只是碍于情分而不好显露。
那些旁人加诸于他身上的一切,在不知不觉当中成为了一根针,日以继日的的磨损着他身上的那根叫做“人”的枷锁。
终于,娄越楼死了,那作为“人”的一切,也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