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衣讪讪的:“我错了,我就想试试能不能一下子全部带走。”
他被吼了一句,压根就没注意到沈磡那不同寻常的速度。
他方才抽了一块最底下的大石头,结果真就只抽走了大石头,石堆底部一空,轰然倒塌,差点砸顾长衣的脚。
沈磡后怕地看了一眼顾长衣:“听我指挥,我说哪块你捡哪块。”
他稍微了解一点无涯境的规矩,原则上如果有一块超大的石头能作为容器,把其他石头盛在上面,顾长衣就可以一盘带走。
因此顾长衣总喜欢抽下层的石头,然而他运气一般,总是会把石堆弄倒。
沈磡眼尖,判断Jing准,有了他的帮忙,顾长衣事半功倍。
两人花了一天时间,几乎推平了一座小山。
愚公当年要是有顾长衣,就不用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晚上,顾长衣从无涯境里拿出马车,两人就睡在马车上。
其他暗卫纷纷排队从夫人手里领到自己的小枕头。
顾长衣出发前,主动问了暗卫需不需要帮忙带行李。
暗卫推辞一番后,矜持地表示“那我们就不客气了”,然后每个人都大包小包,寄存到了顾长衣这里。
第一次出任务能带上钟爱的小枕头和小棉被,舒服。
最喜欢和夫人一起出门了!有夫人的地方就是家!
炊烟升起,沈磡烧了两锅水,一锅给顾长衣擦身子,一锅给顾长衣泡脚。
脚盆也带来了。
沈磡心疼地替顾长衣的右手抹上柔润的香膏,一直摸石头手也会粗糙的。
顾长衣捉住沈磡的手,翻过来:“你茧子这么多,我为什么不能像你一样优秀?”
大男人抹什么香膏,就要长茧子!
沈磡亲了一口他的指尖:“不许。”
电流从指尖一直蹿到头皮,顾长衣手指颤了颤,心道,还是粗糙一点好,不至于亲一下这么酥麻。
他看着沈磡的手指,突然有些好奇:“为什么你手这么糙?”
按理说侯府虽然苛待,但也没有让沈磡干活。
沈磡垂下眼:“想出去,所以偷偷挖洞。”
顾长衣眼睛一热,心尖骤然疼了下:“有成功过吗?”
沈磡面不改色:“每次都被提前发现了。”
“你也来。”顾长衣两只脚搭在一起,让出一半脚盆的位置,“你也来泡泡脚。”
“不用了。”沈磡照旧蹲着,淡然地顾长衣洗脚。
“别!我自己洗!”
顾长衣想缩回脚,却被一双大掌按在热度恰好的水里,像被劫持了一样,被任意妄为。
可能是水温太高,顾长衣脸颊到脚背,一路红个彻底。
他觉得沈磡这不是在洗,而是在玩他……偶尔抬起对视的眼神,让顾长衣条件反射并紧了膝盖。
他、他对被抓脚踝有Yin影。
沈磡瞅着顾长衣绷紧的的脚背和小腿,更显白皙匀称。
一副小媳妇样。
沈磡轻嗤了一声。
顾长衣紧张:“你、你笑什么?”
沈磡不说话,手掌沿着顾长衣的小腿往上,轻而易举地就分开了他并在一起的膝盖。
顾长衣憋红了脸。
他知道了,沈磡在嘲笑他自不量力。
“够、够了!水快凉了给我擦擦,轮你了。”
沈磡苦恼道:“好像没有准备擦脚布。”
顾长衣刚想说他可以自然风干,就被沈磡抓着脚,按在他的小腹上。
“擦吧。”沈磡直直盯着他,“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顾长衣脚趾动了下,瞬间蜷缩起来:“放开。”
沈磡不动如山。
顾长衣气得踢了他两脚,力道很轻,更像在蹭擦脚布。
沈磡赶在自己走火前放开顾长衣。
顾长衣蜗牛逃避天敌似的缩进马车里,任沈磡怎么叫也不冒头。
顾长衣觉得这个比喻真是绝了,自己在沈磡面前就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蜗牛,哪哪都是软rou,不然他为什么总是心软。
一想到沈磡挖狗洞把手挖那么粗糙,就再也不舍得挣开他的手。
顾长衣闭上眼睛,啊啊啊不能心软啊沈磡抓的可是你的脚把你揪出壳啊!
或许说揪出柜更贴切……
“媳妇,媳妇……”沈磡在叫他。
顾长衣装没听见。
沈磡道:“星星好多,要出来看吗?”
顾长衣慢吞吞地爬出来,坐在车头的沈磡身旁,看着银河横贯,万物静谧,忽然转头看向沈磡——这个人一句怨言也无地陪自己捡了一天石头。
对方眼神黑亮,有他熟悉的执着,和他不熟悉的锐利。
后者也在慢慢熟悉。
自始至终,沈磡的眼神都直白。
顾长衣虽然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