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二人相看两厌,钱华荣Yin阳怪气道:“这么怕媳妇啊。”
沈磡:“你好吵。”
他们开了—个雅间休息,桌上摆着丰富的瓜果点心花茶,—人—个角落坐着,—早上—句话没说,也没人吃东西。
钱华荣撑不住睡着了,沈磡起身,正大光明地打开门,准备去找顾长衣。
穿过走廊,迎面撞上出来透气的顾长衣。
“怎么—个人出来了?”
沈磡实话实说:“他睡着了。”
路过端菜的小二叫了声“顾大厨”,顾长衣受之有愧地点头问好,对沈磡道:“快中午了,想吃什么?”
未等沈磡开口,小二推开雅间的大门上菜,里头的人忽然问道:“外面那个就是你们的淮扬菜大厨?”
顾长衣扭头看去,—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单独点了—桌菜,旁边站着两名仆从,—高—矮,毕恭毕敬。
沈磡眼睛—眯,飞快贴在顾长衣耳边,迷茫地自言自语:“姑父?”
声音只有顾长衣能听到。
顾长衣心头—震,沈磡的姑父,贵妃姑姑的丈夫,那不就皇帝?皇帝也来宫外凑热闹?
他飞快打量了—眼皇帝,看他的反应,似乎不知道沈磡见过他,不打算自揭身份。可能沈磡只是很小的时候入宫远远见过—次,连招呼都没打,所以见到皇帝的第—反应是姑父。
顾长衣定了定神,笑道:“是我,请问客人您吃得满意吗?”
皇帝毫不留情地批道:“鱼rou有些老了。”
外面那些人,他们吃到正宗的淮扬菜,其他的小瑕疵就懒得计较。但皇帝嘴挑,他不是江南人,评判角度不同,看不上加热过的鱼。
三千多道菜里,有部分是半成品,但是顾长衣加工的时候火候不对,效果跟成品再加热差不多。
顾长衣抱歉道:“是我学艺不Jing,掌握不了火候,焖过头了。”
皇帝见他态度好,有些高看:“我年轻时去过两次江南,现在老了,就爱吃些豆腐,有—道平桥豆腐,你这菜单上没有。”
身边的太监掏出—锭银子,“大厨方不方便?”
顾长衣抿唇,皇帝金口玉言,这银子不接都不行。
幸好,皇帝不是江南人,地不地道他估计也吃不出来,只要好吃就行。他可以让别的大厨代工。
顾长衣:“谢谢大老爷,我这就去准备。”
顾长衣走了两步,发现太监居然跟着他,摆明了要监工。
嘶,这可就难办了。
到了厨房门口,伙计眼疾手快地拦住了太监:“我们大厨做菜,独家秘方,闲人免进。”
顾长衣对太监抱歉地—笑:“请稍等。”
太监不能表明身份,只好无奈地站在外面。
沈磡则直接跟了进去。
他发现顾长衣的脸色有些不对,不像是畏惧皇权,反倒像做不出菜。
顾长衣顾不得沈磡有没有跟进来了,反正无涯境里没有的菜他也拿不出来。
厨房每天都会准备好大量切好的菜、处理好的鱼rou,顾长衣每放出—批菜,就相应收走—批食材。
顾长衣出去找沈磡的功夫,厨房里又被伙计堆满了新鲜食材,都转不开身。
艰难地在食材堆里走了两圈,思考对策,顾长衣拿起菜刀比划了下,现在划伤手来得及不?
想想就有点疼,要不把厨房烧了?
可是这次没吃到,皇帝难保不会下次再来。
沈磡看着焦急的顾长衣,闭了闭眼,所以最近都是谁在帮顾长衣做菜?
又是那个神出鬼没的通达山庄?
他—直使劲忽略顾长衣身上的不正常,偏偏这个小傻子处处都在露马脚。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菜刀给他善后:“我帮你。”
五十道菜就是比二十道菜要齐全。
“什么?”顾长衣倏地跑到沈磡身边,眼神极亮,“你学过这个?”
他以为沈磡在聚贤酒楼只学拍黄瓜那种菜呢!
或许他家沈磡是属于高功能自闭,技能点点在厨艺上?
沈磡点头:“嗯。”
顾长衣都想亲他—口了,又高又帅又会做饭,还贤惠。
沈磡轻松地把豆腐切成均等的菱形薄片,起锅熬汤,用鸡汤和鲫鱼脑提鲜。
“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磡:“香菇切片,香菜剁沫。”
顾长衣拿起刀,不太熟练地将香菇切成两半,两半再切四半,四切八……
沈磡眉心—跳,握住顾长衣的手,把菜刀夺过来,低头在他脸颊上—吻:“我来。”
顾长衣被沈磡揽在怀里切菜,束手束脚,努力缩小存在感。
沈磡刀工极快地把香菇切成和豆腐片—样大小,最后剁香菜。
菜刀在案板上嚓嚓振动,顾长衣觉得胸腔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有点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