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璠:“我不饿。”
又是这句。
顾长衣一双美目微眯:“劝你还是听话,我脾气不怎么好。我去打工了。”
说着,他小跑出门,留下风中凌乱的一干人。
沈璠看了看手里的rou包子,不吃会怎么样?
李峦:“……”
暗七:“……”
不是,那不是我们主子啊!夫人是急花眼了吧!
暗七忧心忡忡地跟上顾长衣,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但总觉得隐藏了更大的危机,三言两语道不明白的那种。
沈璠伫立了一会儿,上前敲沈磡的屋门:“哥,你在吗?”
李峦:“……”不在。
沈璠敲了一会儿门,里面都没有应答,只听见在床铺上翻身的动静。
他哥不愿见他。
沈璠心里倒也没怎么失落,他只是路过花园听见顾长衣喊人的声音,顺路来看看。
父亲说过,他们没有兄弟缘,靠近容易招祸。
……
顾长衣搭船来到玉顶山,天完全黑透,山在河畔,倒影黑漆漆的。
一下船就往上爬,爬到顶时,碎石随处可见。
铿铿锵锵的声音此起彼伏,老板请人将碎石凿成四四方方的,再运到山下。
顾长衣嗅了嗅鼻子,闻到一股轻微的火药味,待要再闻,那味道便和铁锤击打花岗岩的火花和粉尘融为一体,无从分辨。
顾长衣皱眉,这真的是山体自然崩解产生的石头吗?他怎么看着像人为炸山炸出来的。
管他是不是,反正白给的石头,不要白不要。
他说自己要小解,便往又高又乱的石头堆里钻去,很快隐没身形。
暗卫适时止步,改成给夫人放风。
顾长衣装石头很有技巧,一大堆里头的,只拿一些,尽量保持原状。他专挑直径半米左右的石料,不仅能卖,他遇到危险时,还能用来压人,比暗器都好使,多多益善。
默念着无涯境,顾长衣绕到山体背光处,伸手不见五指,他更加肆无忌惮,凡是摸到的,大的小的都不放过,无涯境里很快堆起了一座小山,往回走的时候,路都宽敞了。
太爽了吧,有种老大爷超市抢免费鸡蛋跑了第一名的感觉。
顾长衣心满意足,乖乖拎起竹筐,去给老板背石头。
“回来了?真怕你这细皮嫩rou的被狼叼了。”老板指着工人那边,“去干活吧。”
顾长衣快步过去,看见工人的做工办法,顿时沉默。
那些小块方整的石头现在还不用搬,目前要干的活是把大石头滚到山下,到时候请师傅在山脚雕龙刻凤,整好了再运回去当石墩子。
只见工人用力滚着石头,滚到了某处断口,直接推了下去。
这……好像就不能作弊了。
老板极为热心:“山上风大,筐我给你拿着,绝对不让风吹跑。”
说话间,老板就把筐拿走了。
顾长衣闭眼,我的筐……
他大无畏地走向石头,伸手推了推。
纹丝不动。
顾长衣使出吃nai的力气,整张脸都憋红了,终于把石头翻了一面,向前滚动0.5米。
他瞪着面前的石头,不知怎么想起中午沈磡的脸色,又冷又硬,跟这臭石头一样。
再硬的石头,他用杠杆原理都能给他撬开。
对哦,杠杆原理……不行,没有铁杵,撬不动。
顾长衣振动起来,拼了老命把石头滚到了断口处,最后一推,石头顺着小道直直下滚,消失在黑暗中。
顾长衣擦了把汗,信心非但没有增加,反而更少了。他又去滚了两个,浑当锻炼臂力了。
月光从乌云中挣扎出了一瞬,照亮顾长衣因为用力而憋红的脸,豆大的汗水滑入衣领,鬓发贴在脸上,非常狼狈。
暗七急得抓耳挠腮,夫人天黑之后,好像变得虚弱了。
山顶风大,流这么多汗,容易着凉。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和暗四商量了下,决定假装狼叫。
他们二人分开潜伏,不断变换方位,嚎一声嗷呜,换一个地方,凭借出色的轻功,和石壁的回音,达到了立体环绕声的效果。
风声中,狼叫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四面八方潜伏而来。
尽管工人加老板有十来个,但是谁都不知道有多少狼在周围,黑夜对于狼更有优势,下一刻似乎就能从背后蹿出来咬断脖子。
老板当机立断:“下山,明天再干。”
工人马上放下手里的石头,争先恐后地跑下山,反而是不干活的老板和顾长衣落了后边。
暗七和暗四怕夫人急中生乱,默契地减少了嚎叫。
顾长衣觉得那狼群好像离开了,他想拿回自己筐,却被老板死死攥着筐沿不放。
“嗯?”
老板擦了擦冷汗,格外惜命:“你把筐卖我吧,一两跟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