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磡换好衣服,顾长衣对着他的脸犹豫起来。
是直接这么出去,还是带个面纱什么的?
沈磡在外头闹笑话,让沈璠一同被人取笑,是承平侯的大忌。
但是,遮遮掩掩也没用,顾长衣身边的男人,除了沈磡还能有谁?不如大大方方,他家沈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走吧,早上想吃什么?”顾长衣牵着沈磡,推开那扇铁门,一步走出了四面高墙。
十来步就有一个小门可以出府,这里是顾长衣和沈磡进出的“专门”。
清晨,京城赶集叫卖的烟火气十分热闹,早点摊蒸腾着热气,风一吹,将最勾人馋虫的香气都送到鼻尖。
顾长衣拉着沈磡,每个摊子都要坐下来关顾一下。
“来两碗甜豆花,两串炸rou丸。”
原主是京城大小铺子的常客,老板或多或少都认识他,比较常见的是看见原主和钱华荣逛吃逛喝。
今儿个猛地一看顾长衣身边有个新面孔,有点好奇是谁,紧接着想起顾长衣成亲了,身边这位应当就是承平侯大公子沈磡,那个从未露面的双生子!
打量沈磡的目光越来越多,顾长衣走到哪,看到哪,甚至因为顾长衣的光顾,店里生意都好了。
沈磡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跟在顾长衣身后,让干嘛干嘛。在大庭广众之下装傻,沈磡的经验并不多,只能减少眼神交汇,好似眼里只能看见顾长衣。
“果真是双生子!跟沈璠一模一样!”
“大户人家的傻子,跟普通傻子都不一样,长得还挺唬人的。”
“承平侯对这个儿子真心不错了。”
“你看他对顾长衣言听计从的!”
“废话,傻子眼又不瞎,你娶这一美娇娘,你不天天跟心肝似的盯着?”
“你说顾长衣那么多破事,这傻子懂不?”
“那咋知道,我还想知道傻子会不会办事呢!嘿嘿,你说他要是不会,多可惜,顾长衣不得出去找其他人……”
顾长衣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回身把一碗馄饨砸在了最后那人身上。
“嘴巴不会说话可以缝起来。”
“我说什么了!”碎嘴男捂着被泼到的胸口,看见凶巴巴的顾长衣,再看看坐在一旁的傻子,眼里突然闪过一抹Jing光,一边大声理论,一边逼近顾长衣。
顾长衣是女的,他是男的,动手动嘴他都不吃亏。顾长衣天天跟有钱人勾勾搭搭,这副脸蛋他还没有机会凑近看看呢。
“大家评评理,我什么都没说!”
刚才参与议论的人不少,此时选择了沉默,沉默地站在了碎嘴的一方。
顾长衣和沈磡的八卦,京城里谁都说过两句,他们早就说习惯了,啥后果都没有,愈发放肆。侯府也知道沈磡是鬼胎,阻挡不了人言,根本没管过。
顾长衣和沈磡原本低调地选了个角落,此时便宜了碎嘴男,一副猥琐的劲儿还没靠近就很呛人了。
顾长衣皱眉,思索怎么教训他,今天第一次带沈磡出来,他内心其实不想惹事。
“你欺负长衣!”沈磡忽然站起来,有样学样,将一碗馄饨扔到了男人胸口。
两次泼的地方分毫不差。
只是沈磡加了一重内力,打过去后果不可小觑,过两天才知道骨裂的厉害。
沈磡拦在了顾长衣身前,怒目圆睁。
碎嘴男被打得一个踉跄,捂着胸口直叫唤,不依不饶地咒骂。
沈磡一手罩住了另一只碗,扭头问顾长衣:“我可以再扔一次吗?好玩!”
碎嘴男一看,沈磡手里的那碗,正冒着刚出锅的滚滚热气,傻子手指搭在上面仿佛没有知觉,男人顿时连滚带爬地后退。
傻子不知道烫,他可知道!
他原先就是欺负傻子不懂,心理Yin暗,想当面占他媳妇便宜,如今傻子护着媳妇,他哪里再敢造次,沈磡怎么说都是侯府的人,他惹不起。
碎嘴男滚了,大家便假装无事发生,各吃各的。
顾长衣把沈磡的手从瓷碗上挪开,给他吹了吹,气道:“不知道烫?”
沈磡装傻:“什么叫烫?”
顾长衣想到以后还要做饭,沈磡这样子他还怎么放心开火,他连忙付了两碗馄饨和碎碗的钱,带他去药铺买烫伤膏。
临走前,他看着那些装怂的客人,冷笑道:“嘴长在你们身上我管不着,别让我听见,听一次打一次。”
他从前一个人,不在乎被怎么说,但是他以后要带着沈磡出来,这些话他不想让沈磡听见。
药材铺。
大夫听说顾长衣要买烫伤膏,看见二人非富即贵,命伙计取出上等的白膏,“夫人,您看,这种的稍贵一些,一两一盒,千金小姐都在用……”
顾长衣:“就要这个。”
他拉出沈磡的手指,想让大夫瞧瞧,会不会回去了肿起来变红什么的。
京城的郎中对待客人都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