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问:“我眼睛明天……会不会肿啊……”
“肯定肿。”安止看她好笑,幸灾乐祸,“你下回再瞎矫情,还会肿。”
“你坏……”乐则柔哭着控诉,但她哭累了,只能略微哼唧两句以示不满。
“好好好,我坏我坏。”
安止一迭声应下,说着要将人安置到被子里。
“你,你……不许上来。”乐则柔最后揉着眼睛打了个哭嗝儿,嘟囔,“你刚刚……踩地了,脏……”
然后就迷迷瞪瞪睡着了。
安止看着自己被她哭的一塌糊涂的衣袖,哭笑不得。
他轻手轻脚拧了温水帕子仔细给她擦干净脸上泪痕,又抹油忙活了一通。
真是上辈子欠她了。
但当夜里他看着怀里乖巧安眠的人时,只想最好欠的是高利贷,下辈子也还不完。
雨打芭蕉声声入梦,曾经的天明难捱催更漏,而今有她依偎身侧呼吸安宁,尽都换成了好梦不醒,无垠亦无忧。
--------------------
作者有话要说:
公民应当用正当手段谋取合法利益,不应该动私刑。
本文架空。
PS:乐则柔对安止有滤镜,他俩之间滤镜非常非常厚,而且他俩成长经历都比较离奇,和我们不一样。
所以,当我们遇见违法犯罪者时,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报警!至少躲远了,绝对绝对不能学乐则柔!!!
不要想着仅凭个人力量代替法律和道德拯救谁!!!
第75章 波折(一)
秋雨连绵不绝,扯不断似的滴滴答答惹人心烦,青瓦连廊尽头踏踏木屐响,一个粉衣女子收了伞,解下身上蓑衣。
端着一碟子紫嘟嘟葡萄的的小丫鬟见她站住脚,脆生生喊了声赵粉姐姐。
“七姑在做什么?”
“刚写完一回字,姐姐要是有事,这会儿去正好。”小丫鬟快言快语,“上回姐姐帮我描的凤仙花儿真好看,求姐姐何时空了,再给我画一回好不好。”
赵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随口道:“我房里还有几张,回头拿给你。你把盘子给我吧。”小丫鬟欢天喜地道谢,一溜烟儿跑了。
赵粉进门时乐则柔正歪在炕上看书,手边茶盏冒着热气,腿上盖着厚毯子。
她不由心里一酸。放下果盘,清清嗓子道:“七姑,湖州来信了,五小姐和离文书官府已经批下来了,嫁妆单子现也交接清楚。
五小姐昨日搬回了乐家巷,眼下安置在霖梧院。”
“动作还挺快。”乐则柔这些天难得听见个好消息,很是高兴,拈了个葡萄吃,“她总算逃出生天了,回头得好好庆一庆。”
前日才和三伯父彻底说清楚,今日事情就办成了,吏部尚书手底下果真麻利。
权势真是个好东西。
她想了想,道:“你去前安街挑几朵时新样子宫花,先让他们送回湖州给五姐姐。”
宫花再Jing美也不值几个钱,重要的是乐则柔的态度——别以为和离之后乐则宁就只能缩头做人,照样可以戴花折草堂堂正正。
赵粉应是,“那我再挑几样胭脂水粉,一并送过去。”
“行,你做主就是。”
赵粉点点头,从毯子底下取出汤婆子,重新灌上热水。
“真不用这么麻烦,这玩意儿也没什么大用。”乐则柔腮帮子鼓着两个葡萄,含糊说。
赵粉将汤婆子放回毯子里,抿唇一乐,“没大用也是有些小用的,我们总不是真的木头人。”
“就算是木头人,安公公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也教会了。”
昨日安止虽然没训斥她们,但那张本就白无常似的脸比外面雨天还Yin沉,她和豆绿又愧又怕,当时都不敢抬头。
不过她们不得不服气,安止直接给她们列了张单子,多厚的毯子,汤婆子,何时给七姑推拿,滋补的饮食……事无巨细写的老长。
按着这张单子照顾人,别说正当盛年的七姑,就算是八十老妪也能妥妥贴贴。
乐则柔想到这茬儿也笑了,眼睛弯弯的,“他就是这样,哪儿至于这么大阵仗。”
赵粉也笑,乐则柔看她粉融融的侧脸,心里一动。她放下书,饶有兴致看着赵粉,“你今年是不是二十一了?”
“是。”赵粉有些茫然。
“真快啊。”都十年了,乐则柔感叹一句,又说:“人都说女大不中留,豆绿那里是她师门传承约束,嫡传女弟子不得婚嫁,我不管。那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想头?”
她身边丫鬟婚配要么自己家里有传承定好了,要么由六夫人主持,她一向不多问。
当初六夫人也给赵粉张罗过,因她不愿嫁才罢了。
“您怎么想起这个了。”赵粉心里有事,突然提起年龄还以为是乐则柔要说什么,心提到一半,没想到是婚嫁而已,她大大方方地回答:“我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