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凌城民风淳朴,百姓丰衣足食,城中连偷盗之事都很少,更别说是一连失踪三名少女的大案了。
第一名少女失踪时,家人立即就报了案,县衙的人调查一圈,最后竟得出了个与人私奔的结果来。等第二第三名少女接连失踪时,官府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派人严查。大张旗鼓的查了一番,到目前为止,什么也没能查出来。
而就在今天,第四名失踪少女的家人来报案了。
沐澜和谢祁宸站在人群中,凭借身高的优势清楚的看到府衙大堂前跪着的妇人,正是他们刚下船时,遇到的那位摆摊的大娘。
她和那天的样子差别太大了,头发凌乱,连鞋子都掉了一只,不顾形象的跪在殿前,哭喊着救救她的女儿。
“大人!求求您救救我女儿!我女儿他不见了!他一定是被那伙人给抓走了!求您救救她呀!快救救她!”
殿前挤着看热闹的百姓嗡嗡的讨论起来,“这已经是第四个了,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县尉拿起惊堂木警告性的拍了两下桌子,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县尉重新看向殿前跪着的妇人,“你女儿是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在那之前都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你都一一说清楚了。”
妇人抹了把眼泪,努力想了想回道,“昨日一整天民妇都在城中摆摊,回到家时,女儿还做好了晚饭,晚间休息时,民妇特意去她屋里嘱咐过,要她关好门窗,千万不要自己单独外出,可是今天早上、今天早上我准备出门时,一直没见她出来,家里都找遍了也没找到!我的女儿啊!就这么不见了!”
县尉看起来神情很是凝重,他又仔细问了些细节,原来妇人的丈夫去世多年,一直与女儿相依为命,家里就靠摆摊卖一些女儿做的小玩意作为营生,谁知现在女儿也不见了,而且恐怕已经凶多吉少,老妇人这才惊慌失色的赶来报案。
县尉盘问过一遍,最后决定道,“你先回家,本官会派人去你家中仔细排查,你就在家中等候问讯。”
老妇人悲痛欲绝的被人扶了下去,看热闹的群众逐渐散开。沐澜转身盯着谢祁宸,片刻后,谢祁宸挑眉道,“看我做什么?”
沐澜不自觉的在袖子下搓了搓手指,最后还是迎着他戏谑的眼神问道,“你那块御史令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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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沐澜和谢祁宸一齐坐在县衙的正厅里,方才大殿上的县尉大人殷勤的奉上茶点,客客气气道,“不知二位大人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大人莫要见怪。”
“本就是途经此地,不愿打扰,大人不必客气。”沐澜接过茶水,随意回了一句,便接着问道,“听说近段时间来,城中接连失踪了几名少女,大人可否将案子仔细说来听听。”
县尉自然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青凌城从未出过这样的大案,幕后之人行踪隐秘,做事滴水不漏,他们查了几个月也没能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反倒是城中百姓人心惶惶,家中有年轻姑娘的纷纷关紧了家门,城中的年轻女子更是至少三个月没敢出过家门了,饶是如此,也没能防住他们再次动手。
县尉负责城中治安,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他早就心急如焚,火烧眉毛了。现在来了两位御史大人,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自然是把查到的一切都尽数告知了。不过事情发生这么久以来,他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查到,这也是事实。
听完他的诉苦,沐澜想了想问道,“你方才说过‘他们’,又是如何判断对方不止一个人的?”
县尉回道,“是这样,每一个失踪的少女,下官都派人仔细排查过她们失踪前的行动轨迹,发现她们分别是前往寺庙的途中失踪的,逛街时忽然不见的,待在家中突然消失的,还有最后一个,也是在房中就离奇失踪了。”
“下官还仔细调查了当时的情形,若在外面的有可能是被人谎骗走,那在家中失踪的就只能是被强行带走的了。而其中第三名失踪少女已经定了婚期,正在家中待嫁,府里的家丁也不少,还有丫鬟时刻跟随,这种情况若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那恐怕只能是个武功高手,而青凌城中从未有过这号人物。”
他分析的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对于案件的细节张口就来,看来也是认真办、查过案的。经历了沂县的腐败,沐澜便下意识觉得这里的地方官也大概也是酒囊饭袋之类,不堪大用。如今看来,是他小人之心了。
沐澜认真检视了自己一遍,忽然想到什么,“既然如此,那第一名少女失踪时,你又为何判断她是与人私奔的?”
县尉心虚道,“……这……这名少女是在去寺庙的途中失踪的,而据她家人所说,她前去寺庙是为了求姻缘,加上她确实曾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如意郎君,只不过家里不同意才作罢……”
“……”
“如此草率就断了案子,等同草芥人命,不顾百姓死活。”
他话说的毫不客气,县尉却也不生气,附和道,“是是是,您说的对,是下官的疏忽。”
案子已经了解清楚了,沐澜起身告辞,准备亲自去第四名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