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雕惟妙惟肖,猛兽的神态,浪花的形状,过于写实,仿佛这一兽一鱼下一刻就会打起来。
碧空如洗的天空下,明致看到空中有数十艘云船在云层中出入,高低不一,但看出来,它们皆围绕着这么艘巨船。
船身太高,明致的小破船完全没入巨船的影子里,明致使劲使上看,依然没能看到上面是什么模样,但单就目前所能看到的,如果让他用一字评价巨船,那一定是:壕。
壕无人性的壕。
“说了我们不是就不是!”任肆禾的声音将明致从计算这艘船得花多少钱的公式里拉出来,“你烦不烦啊!”
明致回过神,定睛一瞧,就看到白玉巨船距离他们小破般大概两米的高度,船身开了几个窗口,有几个穿着银边白服的弟子频频往下瞧,正跟元初和任肆禾互相说得起劲,言语间皆是讥笑嘲讽。
“行吧,你们说不是就不是,”上面一个弟子讽笑道,“毕竟身为剑修第一大门派的无妄山出行至东辰国皇城怎么也不可能坐这等破船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旁边围集的弟子立刻有如应声虫般,齐声应道。
任肆禾被气得不轻,骂骂咧咧地回头,一眼就看到从船舱里出来的明致,恨恨地剜了明致一眼。
元初也跟着气鼓鼓地回头,一看到明致,顿时委屈起来:“明师叔,他们欺负我们,说我们是破船。”
明致觉得没毛病,安抚道:“没事,我们本来就是破船。”
元初更委屈了。
明致从一旁的薛瑨屿口中了解到事件的起因,原来元初此番离山忘记把储藏空间大的锦囊带上了,只带了个容量小的储物戒指,里面只有几件衣服。结果一天一换,而他又不会洗衣服,于是就把角落里的无妄山弟子制服换上了。
今日他们的船从江入海,结果就碰到了这艘巨船,这艘巨船不仅挡掉了他们的光线,还壕无人性,天空中还行驶着数十艘小巧的云船,直接让在甲板上钓鱼的元初看呆了眼。
谁知这船上的弟子刚好开窗欣赏海景,一开窗就看到下面小破船上的元初,还好死不死地认出他身上的无妄山弟子制服,便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时,任肆禾也出来找吃的,拎着鱼杆刚走出来,就听到上面传来一声:“这不是无妄山弟子吗?看样子也是去东辰国参加满月宴,怎么出行坐的是这艘破船?”
任肆禾抬眼一看,就看到元初身上的弟子制服,脸上一阵臊热,想也没想就怒道:“谁说我们是无妄山弟子?我们不是!”
“嗯?”那船上的弟子一听到这话,玩味地笑道,“你们不是无妄山的弟子,那他怎么穿着无妄山的制服啊?”
“谁说穿无妄山的制服就是无妄山弟子了?”任肆禾梗着脖子,指着元初瞎说道,“这衣服是他偷来的!”
元初瞪大双眼,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我不是我没有。
但他也知道,这时候他还是不要出声的好,毕竟确实太丢脸了。
就在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论中,无妄山的弟子被引出来了,那艘船的船身也陆续打开几扇窗,聚集了一群弟子。
讲完前因,薛瑨屿揉揉眉心,也是一脸无奈,因为任肆禾的死不承认,他们这时候也不好开口说是无妄山弟子了,徒增笑柄。但都是去东辰国皇城赴宴的,到时他们说不会在宴上会见到。
明明是一件可以一笑而过的事,却被任肆禾这个死要面子的搅得一塌糊涂。
薛瑨屿到底年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小肥啾在上空飞了一圈,落在明致的肩头,伸长脖子看面前的薛瑨屿,啾了一声。
明致搔搔小肥啾的脖子,问道:“不能让袖则御风前行,远离他们吗?”
袖则便是那位风系弟子。
现在只有元初和任肆禾曝光了,而他们都在船檐下静静地观望,明致看得出其他弟子也在乎,不想丢这个脸,想着干脆打死不承认,到时抵达东辰国后就让他俩去找个地方去玩,直到宴后再汇合回山。
薛瑨屿苦笑,他之前也打的这个主意,结果他们偏离原来的行驶路线一分,对方就紧跟一分,起初他还不解区区一个弟子居然能让巨船改航。
直到他看到了那名弟子的脸。
“弟子试过了,”薛瑨屿叹了口气,摇头,“但是不行,那名弟子乃月浮宫涂月宫冬主的嫡传弟子,我们的船到哪,他就让船跟到哪。”
月浮宫,整个修仙界都不敢惹的强权门派,内设十二宫,每宫宫主皆有一个独属的称号,有传闻月浮宫宫主身上流有神的血脉,所以才强得不可一世,皆称其为“神主”。
而涂月宫宫主,司掌十二月,后天单一变异雪灵根,宫内称之“冬主”,据说是位脾气古怪,Yin晴不定,极度帮亲不帮理的主,而她的亲传弟子——陆见雪,也就是跟任肆禾吵起来的那名弟子,也师承她的古怪脾气,稍不顺心便直接与其他门派的人打架什么的都是常有的事。
就在明致也不知道该咋整的进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