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楠的挽留,苏曼心里还是很感激,似乎能证明她在君衡的这仨个多月,并不是什么的都没有留下。
赵楠想了想,顿住。
苏曼笑着说,“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我会当真的。”
赵楠摇头,“不是客套话,我是认真的。”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挽留你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好几个答案,所以才停顿了一下。”
赵楠:“如果我说,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想挽留你,这算是一个能打动你的答案吗?”
苏曼小小地错愕了一下,她没想到赵楠会把她划分为朋友那一类。
她跟赵楠的第一次合作,是个简单的继承案子,委托人上了年纪,眼睛看不清外加听力不好。
赵楠做事雷厉风行,耐心不太好,应委托人的要求拟定了遗嘱之后,便让她签字。
签完字遗产分配完了,结果不服分配的子女来闹,说老人年纪大,意识糊涂,根本没有委托律师的行为能力,差点还闹到了所里。
好在苏曼心细,录了一条当初给 老nainai一字一句读着比划遗嘱内容的视频。
最后才让这帮人相信老nainai立遗嘱时是清醒的,自讨没趣地回去了。
虽然这件事赵楠最后并未说什么,大概从那时候开始,赵楠开始意识到,苏曼的短处不在于学历不高,而自己的长处也不在于名校毕业。
赵楠想说一些话,起码不是平时工作上那些浅薄的套话:“我觉得你挺适合做律师的。”
苏曼抬头,茶水氤氲的热气将她的眼神镀上一层shi润模糊。
“是吗,我觉得其实自己做的挺失败的?”
赵楠想了想,“律师行业的门槛太低了,四年法学,考过司考,实习一年,通过面试,就能拿到了律师证。”
“很多人以为,拿到律师证就能挣大钱,就能走上人生巅峰了,但现实教会大多数人,律师这一行,没有案源,就会被活活饿死,所以很多年轻律师,放弃一开始做律师追求的正义理想,放下身段,放下自尊,放下所谓的正义和公正,成为了眼里只有案源,只有钱的机器。”
苏曼坦言:“我并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赵楠笑笑,她平时跟陆执寅一个做派,并不爱笑,所以嘴角向上勾时,总有一种违和感。
“苏曼我也不想,我也想追求正义和理想。”
“但是你不得不承认,律师这一行利益至上,我没见过哪个律师把正义当事业做的。”
苏曼接了一句:“只是想要律师去.....对付那些真正想要正义的人罢了。”
赵楠:“你再考虑考虑吧,相信我,只要你还在这一行,没有哪个所会比君衡更好。”
“没有最坑的,只有更坑的。”
苏曼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
赵楠点完菜,去洗手间。原本苏曼已经铁定要辞职的心虚,又被赵楠的话动摇了几分,心里像是长了棵摇摆不定的草,絮絮地在心里乱晃着。
律师这一行利益至上,她没见过有哪个律师把正义当事业做。苏曼苦笑,这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像是每一个字都在嘲讽她自己。
她执着又可笑的追求的正义,到头来可不就是竹篮打水。
手里端着茶杯,思绪随着漫无目的的视线飘散开。
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让她停留的。
直到,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陆执寅的背影非常好认,他常年都穿深色的西装,肩背扳直,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
不论站着还是坐着,都带着比常人较强的气场。
苏曼只望了一眼,眼神便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当然也看到他对面坐着的面容姣好清丽的女人。
**
“这么多年过去,你最喜欢还是粤菜。”
林纤仙一边小心揣摩着陆执寅的表情,一边不动声色地找话题。
她见男人没有反应,又试图聊一些两人共同的回忆,“你还记得大学的时候,咱们经常来这家餐厅吗?那时我们也是坐在这个位置。”
说完,林纤仙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林小姐电话约我来,说是有公事。”
这是陆执寅今天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脸上虽然没有不耐烦,但动作已经表明了,他不想浪费时间去叙旧。
林纤仙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她自诩是个优雅得体的女生,在感知自己的话惹起陆执寅反感后,她便及时住了嘴,说起了今天来的目的。
美丽的眼睛很快染上一片愁绪,她咬着嘴唇,轻声迟疑问:“我爸爸的案子,你听说了?”
今年肃清贪腐的风头一直非常严,江城虽没有扯出什么重大贪腐的案子,但隔壁省会却有一位高院的副院长却落了马。
交代的一系列行贿受贿名单里,赫然就有林纤仙的父亲,林富生。
“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