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此地的男人们称为异界人的救援临时据点三号室内,一位看上去年近四十的女性正在焦急的等待。
她看上去神情憔悴,尽管披着十分钟前将她带出那个魔窟的女性救援人员为她准备的外套,深入骨髓的寒意却依旧让她止不住得颤抖。
二十年零五个月,她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故乡,可当她见到那些依然保持着与人类相异特征的少女们的那一刻,甚至还能依稀嗅到来自母树纯净而温和的气息。
她记得,她是森林的女儿,是自然的守护者,自由得像风,快乐与幸福总像夏夜的极光,充满了让人意想不到的色彩。
她的种族,她的家人们,本该是这世上最后一片幻想之地的守护者,替真正的人类保留魔法的火种,代已消失的母神,为她的孩子们打开通往进化的道路。
可这一切都被那群愚蠢的偷窃者破坏了。
他们亲手为这个世界写下了最糟糕的结局,也为的物种关上了进化的大门。
他们自以为的进化与变强只不过是建立在加速消耗这个世界的基础上,越来越多的死气充斥着这片大地,杜绝了一切关于进化的可能性。
而人类的魔法,也在那一刻彻底消失。
十六年前的一天,在她得知同族死讯而万念俱灰的那天,却又看到了希望。
在她看到那孩子的一瞬间便明白,这是母神为了这个深爱的世界和孩子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也是为已经千疮百孔的世界留下的最后一份希望。
她将那孩子护下,并以寿命为代价不断使用着已经消失的魔法,好在,她并非人类,相对漫长的生命足够支付得起这昂贵的代价。
就算曾经那张不会被岁月刻下印记的面庞不复存在,即使她会老去,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她自己,为了逝去的族人,也为了这个星球上和她相同的人们。
然而,现在却因她的一念之差,连累了那个孩子。
她利用怪物杀死了那个恶心又狠毒的男人,尽管这个地方已经对男人们言听计从,并被权力彻底控制洗脑的女性们总说:孩子嘛,养一养总会熟。,但她明白,这些全是女人们自欺欺人的谎言。
活在自己构筑的妄想里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但她明白,只有面对现实,清楚认识到女性失权的事实,才能迈出向前的第一步。
来栖梨乃,亦或者是莉诺.温蒂尼,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一族的使命,引导真正为人生命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哪怕为此沾染上鲜血她也无所畏惧,这世界的一切、同胞的牺牲、女性的悲鸣,无一不在向她证明,祈求着和那些非人的存在和平谈判是不可能的,唯有反抗和斗争才是唯一出路。
或许还有希望,梨乃能感觉到,前来帮助她们的组织,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但也正因如此,它才是希望。
就在这短短的半小时内,她看到了不同种族,不同肤色,甚至不同身高体型的女性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也许这个世界的女性们也曾如此,可那一切都被那些不配为人的家伙们毁灭殆尽。
他们把将世界的一切成功夺取的男人们称为英雄,然后抹去了本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曾经为人类这一物种战斗着的英雌。
她有太多话想同那些女性讲,可这么多年来堆砌的情绪却令她一时无法言语。
那位看上去十分冷漠、被其她人称为局长的女性将她带到了这间屋内,并嘱咐部下不准随意惊扰她。
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甚至听不到那个已经背叛自己性别女人的骂声。
即使听不到,梨乃也大抵能猜到她在咒骂些什么。
背叛了身为女性这个性别的女人们大多如此,将诞下男性视为己任,把儿子当做自己的外置Yinjing,遵循着男人们定下的野蛮规矩,以为那跟丑陋又脆弱的玩意才掌握着生命的密码。
她们终究是忘记了,自己才是那个创造生命的存在。
于是,在那丑陋的外置Yinjing被彻底移除时,她们便陷入疯狂。
妻母非母,一旦成为他人的陪衬和附属,就是丧权的开始,连带着的便是错位而混乱的家庭关系,以及被男性榨干一切利益的真相。
谁要将她们拉出好不容易自我洗脑后塑造起来的Jing神乌托邦,谁就会成为她们的敌人,哪怕真正让她们不停自我怀疑并否定自己是男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