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联系,没有短信,没有电话,没有再遇,仿佛那个晚上只是一场梦,陈染以为一切就此揭过,她会在时间的帮助下遗忘,可是她不知道那个男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她,只不过,这一次,要换染染主动找上门来。
季扬打算用一个月的时间去证明,证明那晚的做法到底是对是错,他二十八岁,大陈染将近十岁,感情上他不是个毛头小子,他清楚地知道自己血ye都在叫嚣着对陈染的渴望。
可付出一些任何人都能付出的嘘寒问暖,不是他的做法,完成别人不能完成的,不动声色地去吸引她才是他认为值得去做的。
女孩看似对失去第一次很洒脱,细想过后,季扬便明白了,犯过罪的女人不少,绝大多数涉及到情和欲,女人对这二字的态度,天然和男性不一样。
陈染不是不在意,相反,她在意极了,怕是她自己都认不清的在意,在意他乘人之危,在意他有过其他女人。这样的女人,会很难忘记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而他要做的,是在最快的时间内,给她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来接受他。
午夜时分,季扬带着卫选在目标点附近蹲点,一辆不起眼的suv里,卫选忍不住问:季,哦不,扬哥,这地方出了名的高端艺术场所,那产业链能延伸到这里?
以前就是目光放窄了,才会迟迟抓不到头目,目光大部分时间都放在迪厅,酒吧,酒店里,犯罪分子也不傻。说着话,展厅大门口处出来一男一女,季扬举起长焦镜头,咔嚓一声,将远处有说有笑的两人拍下,照片中的男人,赫然是差点得逞的杨开。
几日后,季扬来到孙局办公室,开诚布公地和他谈话,这样漫无止境地等下去,受害的女孩只会越来越多,他们做的隐秘,受害人没有任何证据,更有甚者,很多受害者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受害者,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交易现场成为最直接的证据,逮捕之后在他们身上开展二级调查链,搜索所有能查到的相关嫌疑分子,一窝打尽。
孙孟奇想到其中一个受害者走上自残的道路,女孩的父母跪在自己身前苦苦哀求的模样,而施暴者却依然光鲜亮丽,沉思了许久,他终是点了点头,堵上自己的位置,他也要拼一把让那些人受到该有的惩罚。
距离大四新学期开学只有寥寥几日,向来听话的陈染却第一次和父母爆发了大冲突。她以为爸妈为她获奖开心是真的,她以为爸妈给出的承诺也是真的,可当二人再一次苦口婆心的想要说服她将画画作为爱好,大四努力去考本专业研究生后,她突然明白关于未来规划上,她们永远不可能达成一致。
两人都以为以退为进,让她过把瘾就算了,没得奖最好,可她偏偏得了!两人一计不行,干脆对她进行自信打击,说她只是第三名,走画途的人那么多,她注定会是淹没在画海中的一个无名之辈,现在的萤火之光会暗淡,等到她意识到泯然于众人的那一刻,她便是进退皆失,无路可走。
读书多年,成绩优异,她始终走着父母安排好的路,将来再和一个修养学识皆优的男人相恋,一生顺顺遂遂的,两人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去赌一个不确定能否成功的未来?
当爸爸妈妈用断掉经济来源的方式来威胁陈染时,她知道此时此刻她暂时在家里待不下去了。她明白爸爸妈妈都是为了她好,从他们角度出发的好,可如果现在不拼一次,等读了研究生,有可能再读个博,那个时候她的所有冲劲怕是都被读书磨掉,未来的一生都不会有现在的勇气。
她不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人,她只是想给自己几年时间去拼一下,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如果她真的注定是这条路上的失败者,她会认命,那个时候不管是二十五岁,二十六岁又或者三十岁,她也没有老到不能重新读书的年龄,她希望在她拼搏的这段时间,爸爸妈妈能成为她最坚强的后盾,可是事实偏偏相反,二人成了刺伤她最深的那把剑,不见外伤,内里早已血rou模糊。
当说服不了的时候,她便放弃了这个选项,首先要做的就是欣然接受二人断掉经济来源的行为。陈染算了算自己身上的所有存款,大学三年的奖学金额三万多,获奖金额两万,一共五万多。
大四不会再有时间去争取奖学金,要画画,钱只出不进,她要好好考虑怎么使用这五万元能效用最大化。
与以往等到最后一天返校不同,住本省的她,早早地回到宿舍,阿姨说她是整栋楼第一个回来的,按照规定还不到返校日期,但是看着女孩一副可怜兮兮的落魄样,阿姨勉强通融了一下,于是陈染开始享受起一人巨型住宅楼和一人豪华宿舍。
也多亏了这些天的糟心事,她想起那个晚上的次数越来越少,只有偶尔在梦里,那个场景才会若隐若现。
开学了,她把她的难处告诉了她的绘画启蒙老师,老师给她反馈了两个选择,一个是多画画,广撒网;另一个则是只画一副,再冲一把三个月后举办的一场全国级绘画大赛。
那场限制少,无数专业生厮杀的一场大赛,难度系数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