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哪儿了?”小白兔气呼呼地问。
“不该揪大人的兔耳朵。”阿枫乖乖回答。
“这不是重点!”叶白兔再度发飙,头扭过去只剩个圆滚滚的屁股对着少年。
他没敢说,少年的手指抚上耳尖时,他身体一阵战栗,手脚发软几乎站不稳,想到这儿,他深觉自己身为大妖被欺负了,愈发生气,身子气鼓鼓的成了个白软团子。
越想越气,叶白兔不待阿枫想法子哄,自己又转过身,鼻尖气得通红直抖:“你年纪小,不知出门的艰辛,世人皆拜高踩低,若一开始震慑住他们能省许多麻烦事。更何况叫他们出几个人又不是要命来,你竟然不遵从本座的意思,你你你你你......”
你几乎要气死本兔子啦!
“大人。”阿枫罕见地打断了他,一双眼眸在烛光下宛如深潭:“我能应付来。”
叶白兔气势汹汹的质问当即卡住。
阿枫的目光深沉,他紧紧盯着小兔子的双眼,声音柔和地重复:“大人,我真的能应付来。”
不知怎地,似乎未发生任何事,少年这般说,叶白兔便觉得很心安,且认为自己方才反应过激,便若无其事地回了一声:“哦。”
于是一人一兔的气氛变得稍稍尴尬,阿枫率先收敛回目光。
茶碗的碎渣太过锋利,若是赤脚踩上定会伤到,阿枫又变回了温顺的小可爱,低头去扣角落里的碎渣。
叶白兔看着少年的淡蓝发带,一阵语塞,他其实很告诉阿枫,这秘境诡异万分,自己身为金丹大妖却灵力虚耗,面对陌生修士难免多了几分戒备,反正出门在外,最好多些警戒心。
但少年摇头拒绝了,觉得自己有能力应付外界的一切困难。
他连一丝修炼的灵脉都无,也不知哪里来的自信?这本该好好打击告诫一下外面的艰辛,但叶白兔想到上两天阿枫买个糖糕都要畏缩的模样,心软了。
自信一些也不是坏事。
叶诀心中的小人叹气,五味杂陈,妥协间竟然有种崽子养大了要飞走的心酸。
阿枫清理好地面,正要熄灯烛离开,叶白兔跳到床上,走到最里侧,拍了拍外侧:“来,躺下睡觉。”
阿枫的脚步一顿,“嗖”得一下回过头,满脸的疑惑。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叶白兔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凉凉道:“怕你哪天飞了。”
阿枫:?
*
昨日入秘境,寻庆天台的路,可把一向养尊处优的小白兔折腾坏了,故一晚上睡得极沉。
叶白兔只知道自己翻身几次,睡梦中似乎蹬掉了被子,有人为他盖上,混混沌沌直至天光大亮,小兔子慢悠悠地翻身四脚朝天躺平成一摊兔饼,他只感觉身上暖乎乎的好舒服,身下似乎......枕着什么东西?
晨起的温吞令他暂时看不清周遭,隐约是白色,爪子摁上时软软的像是长街尽头那家甜腻的果子糕,再用粉红的鼻尖嗅了嗅,果然,一股清甜的果香!
叶白兔登时来了兴致,他最爱吃果子糖糕,一大早就能尝到,怎不令兔欢喜?当即张开三瓣嘴,露出长长的玉白色兔牙,狠狠向下一咬。
第一下,没咬动,似乎糖糕改良变得柔韧了?
第二下,没咬动,糖糕自己还动了下。
第三下......
“大人,别。”
一声软糯含糊的哼声在耳边响起,叶白兔猛然惊醒,抬头一看,窗外景物已然换成荒凉的怪石枯木,连声鸟鸣也不可闻,此乃秘境,他们身处芥子。
既在芥子,又何来的糖糕?
叶白兔迷茫地眨了眨眼,偏头一瞧,一节白皙的手臂,上头清晰的两块兔牙痕迹。
原来昨晚自己把阿枫的手臂当成了枕头?不仅枕了一整晚,清晨还把手臂当糖糕啃了?这手臂上两块浅色却十分明显的红印,旁边粘着几根白白的兔毛,估计是他啃时不小心蹭掉的。
他见阿枫胸膛起伏平缓,还在沉睡,为避免尴尬,拂掉了兔毛,小爪子的rou垫覆在红痕处,缓缓揉动。
“大人?”头顶响起个清亮声音,叶白兔兔爪一滑,差点整只兔栽到阿枫颈窝里。
“大人,发生了何事?”阿枫朦胧着双眼,刚醒,语气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无事发生!”叶白兔一嗓子喊得惊天动地。
阿枫被惊得当即坐起,以为发生了大事,左右看看后,神色不解望向小白兔,而回应他的是一个圆嘟嘟的兔子屁股。
小白兔爪子在包袱里翻开翻去,寻到一块干粮,头也不回把干粮递到阿枫面前:“呐,早饭。”
语气平静得好似无事发生过,行为却刻意,欲盖弥彰。
“发生了何事?大人可与阿枫......”
“说了无事发生!”叶白兔丢下一句后跳下床榻,转过屏风,绕到外间独自啃干粮去了。
阿枫捏了捏手中麦子饼,不明所以,他吃得不多,几口便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