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只是帮全祺护法压制住秽……”
就在这时,仿佛夏日万丈烈日阳光落下,消融了黑雾。弟子们之间的嘈杂之声更大。连南梦都能听到一些惊异声音。
全祺在烟尘之中站起身,走了出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见周围这么多人,脸上怔了一下。
南梦也从未见过这情况。
“又是你,”一个苍青弟子忍不住道,“怪不得全祺护法分明在突破却不见了踪影……这次少教主不在,他袒护不了!”
无数苍青弟子目露不满。
剑光齐出,都恨不得诛之而后快。
南梦却没有像之前一样疾言厉色,反而盯着少年,忽然问起一事:“你当日为何知道,我师兄曾经被老教主训斥过?”
全祺立刻道:“听说。”
南梦道:“那你如何知道苍青山下,原本没有那道灵石栈道通行?如果你是听说的,灵石栈道已经建了三年,既然你对苍青山如此了解,又怎么会不知道?”
全祺没想到当时一怔竟然会让南梦怀疑起来。这还是之前那个被忽悠得团团转的南梦?他师弟何时被换了芯子?
“除非你身边的人不告知,我只要一句实话,一句实话,”南梦面色镇定,声音已经有细微颤抖,“当初你下山,的确是……”
“不过是突破个星辰境,怎么都来了,”不等南梦问完,少年已经道:“很失颜面啊。教你遇事沉着,还是不长记性,反连累我。”
南梦骤然落身而下:“师兄!”
众人俱是面色剧变,面面相觑,既不敢无礼,又游疑不定。
“南梦护法,可能确定……”一人问道。
“当然,”南梦断然,迫切将心中长久疑虑问出来:“师兄,秽是怎么回事?”
“就如我当日所言。”
“我从来不信是你当日所言。”南梦说:“倘若如此,北煌岂不也要自危?”
少年银发红带束起,抱剑站在众人中间,眉眼俱从容:“非问不可?”
南梦:“是。”
这么多的秽压在师兄灵神之上,若不能问个明白,他寝食难安。少教主也难以安枕。
“那日所说,并非全错。”
在接管剑罚殿前,全祺已为苍青杀人灭门数年。
虽说杀的都是jian恶之人,灭的也是作恶多端之口,若以手染鲜血计,却实在是个恶人。
“我是十恶不赦,杀人刑罚,种种事端。”
寒山寺大师第一次上门拜访时,正是见他深陷尘缘,出于慈悲相劝。全祺故意闭门不见,引得天下人议论纷纷。
“有始无终结局,因果轮回报应不爽,都没什么可惜。”
直到后来。
系统提示他这个世界的恶念已经到了临界点,将以他作为媒介来维修本源。每一个任务者都经过这一遭,他也没什么稀奇,不必他同意。
沾染满世恶念心神,加诸天下狼狈此身,自然不会有好结果。
原该在前些年就飞升,但走到这一步,未必没有天道使然。一个外来者,确实不能飞升上界。恶念累积,迫他不得不先担下。
当时身加秽念,再多狼狈压在他肩头亦未表露分毫,继续做他苍青山的定海神针,平叛乱,诛宵小。
每多杀一个人,就多一分怨念加身。因此他找上了寒山寺大师。
再后来,就是人人知道的是,成了剑罚殿殿主。负剑行仇,剑行九州。
剑罚殿留下一分怨恨,都使他多一分狼狈。所以他轻罚,少插手沾因果,以为只要等到任务完成,自然就能不负责任扔下这烂摊子。
哪里知道任务完成了居然还有重来的奇事。
东明杀人领受三十二鞭已经倍感屈辱,遵守门规,他唯有担责更多。只是为了恶念增加得再慢一些,再拖时间,给他足够时间压下一切,至少故人之前留个面子。
“事事无圆满。在剑罚殿满殿煞气污秽中不出,以为就永无东窗事发日。没料到会离开。”
当东明以此做文章时,老教主未尝不知道他兴许并无冒犯之意。老教主未尝不知东明误解已深迟早要反咬全祺一口。
下山当日苍青山大雪积深,他徒步而下,满山寂静唯独鸟雀,无人送行。白雪红梅,浸shi凡人鞋袜。
此后第二次上山,是习得清泉剑法后,与老教主一战而胜离开。那时抱剑而去斩尽春风与天下荣光。无人真正为他高兴,也算作泯灭恩仇。
十几年风雨,作为一个任务工具人,全祺大可以韬光养晦等待剧情,却偏偏不肯为人陪衬,处处都要争一个意气,桀骜难压。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满身狼藉,实非增光之事。
“原想重新做人,哪知一朝突破,被你直接认了出来。”
许多与系统和任务有关的东西,全祺不能透露,模棱两可给了南梦一个囫囵解释。
少年收剑入鞘,“总之,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你就当我与别人不同,偏喜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