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箭上金色的羽翼是金翅鸟的羽毛,会灼伤我们的元神。”握住那只金色羽箭的时候,手掌传来的疼痛感让郁昊然浑身一震。
这一刻,十六岁孤女倔强孤傲的样子在晃来晃去,让郁昊然下不去手:“你忍得住吗?”
那时让她修仙,只是为了让她有条活路。若是能护佑苍生更好,最重要的是想让她可以保护自己。
未曾想,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将她永远捆绑在了天界,捆绑在那个无处不在的使命上。
“帝君尽管来就是!”咬着牙,韶华神君的冷汗涔涔而下,脸上却带着一抹笑:“我自跟随帝君那一日起,就什么都不曾怕过。”
絮絮说着,一向目光冷冽的韶华神君,永远是个战士的模样:“为了这天下苍生,我永远不会退缩。”
是啊,自己也曾是这天下苍生之一,如果没与帝君的护佑,她也不知如今的自己到底会是怎样的命运。
这份使命,必须在她这里继续延续下去。
“韶华。”郁昊然唤她一声,后面的话还是咽进了喉咙里。
他紧握那支金色羽箭,猛地用力。
伴随着飞溅的鲜血,那支金色羽箭从韶华神君身体中拔出,被郁昊然抛向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唔!”闷哼一声,韶华神君手里的长戟落地,发出“哐啷”一声。
刺耳的声响。
韶华神君随即倒在郁昊然的怀中。
郁昊然的术法随着那声响被破解,圣澜星君喝了一口茶,一眼看到郁昊然抱着韶华神君,急急地跑来:“她怎么了?”
“方才有妖魔闯入,伤了韶华。”郁昊然实话实说。
到了这时,隐瞒对于这群人来说,是致命的。
他不能不顾这些人的性命。
“妖魔?”张婶和李叔紧张的互看一眼。
房远观察着圣澜星君的脸色,从郁昊然怀里接过韶华神君:“那黑衣的公子似乎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郁昊然本就提心吊胆的,听房远这么一说,更加心慌——莫不是,这些妖魔从一开始就盯上了圣澜星君?
从前最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许是我记错了。”房远摇摇头,讪讪的笑,“公子身边的人多着素衣,身影相似的很多。”
“翰林,你随我来。”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郁昊然顾不得再追问,递给圣澜星君一个眼神。
秋日的风冷。
圣澜星君屋外那满池的荷花已经凋谢,只剩一池泥沼。
郁昊然与圣澜星君并肩而立,风吹起两人的头发。
“我实话与你说,之前那闯入的黑衣人说的不错,我身上有妖气,而且不日也许就会入魔。”
“妖气?入魔?你不是神仙吗?”紧张的搓着双手,圣澜星君眨巴着眼睛。
郁昊然看着圣澜星君的脸——他天真无邪的样子,与那年初遇的少年的脸重合在一起。
这么多年,那双眼眸依然澄澈明亮。
他为夫诸做的一切,从来不曾后悔。哪怕有朝一日,自己会成为诸神诛灭的那个妖魔,在为夫诸重塑筋骨时,他也不曾有丝毫的犹豫。
只要夫诸安好,他会不惜一切。
而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夫诸,一如多年之前,明眸善睐、纯净美好。
多想与他一起花前月下、赋诗喝酒,过一段逍遥快活赛过神仙的日子。
只是天地间风云突变,注定有一场劫难在等着他们。
这场劫数,不知是谁的归宿。
管他谁的归宿?!我是和光帝君,诸神殿首座,还会怕这个劫数吗?
郁昊然给自己打气,笑着捏了捏圣澜星君的脸:“谁说神仙就不会入魔了?我们过几百年就要渡一次劫,等我们渡完了所有的劫,就能长生不死。”
“那一定很孤独。”圣澜星君抱着胳膊,摇头晃脑,若有所思的道。
“你陪着我,我就不孤独了。”郁昊然被圣澜星君的样子逗笑,轻轻握住圣澜星君的手:“我必须尽早前往沧笙海净化妖气,我不希望在你面前变成一个怪物。”
“我想永远守护你。”
圣澜星君任由郁昊然牵着他的手,低头思考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翘着眼角笑的眉眼弯弯:“就算你变成怪物,我也不会嫌弃你。”
虽然圣澜星君的语气似是玩笑,郁昊然内心忽然涌来一阵暖流。
郁昊然本来想伸手抱抱圣澜星君,手动了动,最终还是静静的牵着圣澜星君的手,一起看向枯萎的荷花:“翰林,我不愿你随我去涉险,只是如今这虎阳城,你怕不能再待下去了。”
“紫苏将军的事一定会牵连你,献上计谋陷害紫苏将军的那些人不会容许你还继续活着。”
“而且,你的身上有我的气息,那些妖魔也可能会对你下手。”
“前有狼后有虎,我实在不能将你一个人抛下。”侧身,牵起圣澜星君的另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