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挑完货封箱的时候敏锐察觉到这点。他沿着活动区绕了一圈,漫不经心扫了眼隐在暗处的那些看守,若有所思。
江边那栋孤楼隐在黎明前晦暝的光线里,一个人影掠过被枝叶遮掩的小道,潜进了小楼的围栏。
这个位置临近江口,是个监控盲区,没人发觉。
袁容在黑暗中停了会,眼前是个不大的庭院却布满持枪的看守。不时有巡逻的探灯扫在四周,若是无人带领,怕是连只苍蝇也难进。
已经凌晨四点钟,小楼二层依然灯火通明,偶尔有人影晃动。他想起周扬透露的消息——这个点还在会客,是这次交易的买家?
他知道这样做有点冒险,但上面态度难测,导致不可控的变量太多。他必须得来探探虚实才有把握尽早脱身。
因为,孩子已经等不了了。
袁容敛了敛心神,一枪击爆了靠近左侧窗户的探灯,庭院的一小块暗了下来。
“谁在那!”
细小的破裂声引起了一侧看守的注意。有人补了句:“灯坏了。”
小小sao圌乱的功夫,袁容已经绕过庭院的花坛窜进最近的窗内。
里面一片漆黑,他刚走了两步,就听见响动。
有人!
他速度很快。几乎在对方举枪前,闪身用胳膊勒住了他脖子,一把敲晕了人扔进浴缸。
袁容停下来,靠着门听了会,确定没什么动静后打开一道缝。一楼黑洞圌洞的,安静异常,通往二楼的楼梯上站了看守。偶尔有一两个马仔从门前经过,他瞟了眼墙上的钟估算时间,不能待太久,得在那边收工前赶回去。
袁容耐心等了会,在一波看守经过后,沿着窗外的管道攀上了二楼卫生间窗户。
有个男人正背对他洗手。袁容背身躲在暗处。窗沿很窄,他费力用一只脚搭着,身体倚托着一侧墙壁勉强稳住,腹部传来细细的疼痛,他缓了会,卫生间里已经没人了。
袁容翻了进去,发现跟一层结构不同,这是个套间。
这时门外传来隐约的交谈声:“常先生,交易…看您意思了。”
“哪里,你们给我带来利润,谈得拢,咱们合作好说。”那个常先生开了口,是个年轻的声音,有点耳熟。
“咱们也算谈得来,日后只要你开口,货源不是问题。”
“那么就按刚刚说的,我没意见。”
“半坡山,合作愉快。”
.....
半坡山?那地曾经是处决罪犯的地方,有个火葬场,这么些年也荒废了,在那里交货?
人声渐远,很快外面没了动静。
袁容开了点门,发现房间已经空了。
买方会是什么人?袁容透过窗户看了看楼下,一切如常。那批人还没下去。
在确定走廊没有看守后,他跟了上去,谈话声停在拐角处的楼梯口。
“抱歉,我上个卫生间。”接着,有脚步声折了回来。
不好!
袁容想撤却已来不及,狭长的走廊一望到底,他避无可避和迎面而来的男人撞个正着。
视线相交的一刻,袁容暗暗惊诧。
尽管伪装极深,他还是一眼认出这个打扮儒雅的男人。
是那个警圌察!
张元的视线几乎没在他身上停留,匆匆擦肩走了过去。
袁容无法原路返回,为避免再次交锋,他一把推开身侧的门,躲了进去。
这里看上去是间书房,靠近内侧的地方竟有一个通往楼下的楼梯。
他摸下楼。一楼的客厅又黑又静,有道屏风摆在厅中央。
突然有什么东西扑扇着翅膀掠过来,很有攻击性,袁容被爪子掀翻在地,顺势滚到一侧才看清楚,是只鹰。
那黑鹰停在屏风上,虎视眈眈盯着他,嘴里发出威胁似的叫声。
这时屏风后的门开了,些微光线漏进来。跟着,有人走了进来。
“谁在那?”清冷的男声响起。
客厅里一片静寂,两人谁也没动,隔着屏风僵持了会。
袁容借着光线只看到地上男人拖出的影子。
是谁?
他无法判断。
屏风后,男人眼里的不悦一闪而过。他踱了几步,按下沙发侧的按钮后退身出去。
一瞬间警报大响。小楼里,人群蜂拥而入。
子弹从正门射过来。
袁容险险避过,撞在壁柜后,他迅速扫过四周,抄起柜上一个击剑头盔套上,向后连开几枪后,撞开落地窗冲了出去。
玻璃碎了一地,夹着枪声不绝。小楼里一瞬恍如白昼,袁容护着腹部,跪在地上重重地喘了几下,就见有人举枪夹击了过来。
没退路了。
他深吸了口气,窜到一棵树后,准备迎接最后的攻击。
这时一双手抓圌住了他:“过来!”是周扬。
周扬的眼睛此刻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