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南闲的出神,他成绩不行,很有自知之明,坐的地方是堂中最后一排,最右边。
崇志堂书桌四列五排,共二十人。
许家兄弟跟随二次出炉的新大哥,占了最后一排两座位。
陆允南趴在桌上盯着最左边的位置看,他记得之前方学录看了那个方向,被吓的说话都颤抖。许家两兄弟见陆允南朝着左边看,还十分贴心的将身体朝后倾,让对方看的方便些。
最左边的人早已由趴改坐,此时正目不斜视的看着方学录。
方学录拿着圣人经训将脸挡的严严实实。
陆允南看着那人侧脸,惊叹于对方侧颜的俊美。他从自己贫瘠的词汇中,扒拉出“惊为天人”一词来形容。
满脑子都是,好看,太好看了。
鼻梁高挺,睫毛长翘,嘴唇微薄,弧度却很是优美。
陆允南如实形容着。
对方许是感受到陆允南浓烈的视线,微微转了头,一张俊美的脸突然落入了陆允南的眼中。
而陆允南也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两人忽然对视,陆允南因对方的美貌一时间忘记收回视线,对方却是看了陆允南眉间的朱砂痣后,愣了一瞬。
三秒之后,一道低沉且温柔的男声在陆允南耳边突兀响起。
【知知。】
陆允南猛地一惊,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卧槽!
作者有话说:
本章 国子监部分参考《北京孔庙国子监史话》
贱籍考学那段是私设
第3章 池慕寒(小修)
陆允南动静不小,整个人像受惊炸了毛的猫。
方学录依旧用书挡着脸,不过头到是侧了侧,一眼看了过去想知道是谁在讲学中这般无礼。
好嘛,是这位小魔王。
“允南,可是有事?”方学录是读书人,还是个脾气很好的读书人。他的声音平和,听不出怒火,只是简单的询问所为何事。
陆允南一脸慌张,他能感觉到右边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他看。
“学录,我要出恭。”
方学录一听,又将脸用经训挡了个彻底,声音从书后缓缓传来,“今日值日的是子休,去他那领牌子吧。”
国子监出恭得领两个牌子,一个是出恭牌,一个是入静牌。以作出入证明,记录在册。
方学录说的子休,陆允南倒是知道。
宋元,字子休。爹是前任祭酒,去年卸任,陆允南有幸在他任职期间读过一年的书。现在一只脚踏进了内阁,是协办大学士。爷爷是文渊阁大学士,内阁主要成员。
宋子休爷爷和爹都是陆允南他爹的死对头,也都是陆允南大哥的上司。
因着这些关系,陆允南见过几次宋子休,年纪轻轻的活脱脱一个小古板。
比起那两个老的也不遑多让。
陆允南走到宋子休面前,这孩子也不过十三岁,却是少年老成。坐的笔直,背脊像尺一般。他提笔记录了陆允南领牌时间,陆允南盯着对方的手看,指骨细长白净。又看了看那字,一板一眼,干净整洁,像是打字机打出来的一样。
不像他一手的狗爬字,写的亲爹都不认识两个。
领了牌子后,陆允南就溜出去了。
在门口等候的竹枝和杏林看到陆允南出来立马猜到了他家少爷又上课尿遁,这一遁就是一节课,两人赶紧跟了上去。
世家子弟们上的恭房与普通学子们的不太一样,他们的更加Jing致干净。
里面燃的香是上等线香,用的是布帛不是厕筹。
陆允南进入小隔间,里面空间不小,香炉里幽幽的散着香雾。
这里木马子的样子和马桶一样,上面一圈垫着软垫,不过桶身是木制的,也不能抽水,桶里铺着一层松香木屑。
陆允南一屁股坐在木马子上,身体前倾用双手托腮。
学堂中的声音他没有听错,不是幻听。
他确实是听到了对方的心声。
在大周活了十五年,陆允南只听到过一个人的心声。
是在他六岁那年,被他一个板砖砸伤的十二皇子,顾朝。
现在应该是小王爷了,如今的圣上是当年的八皇子,与十二皇子是同胞兄弟。
那人自他落水后就消失了,说是得太后喜爱,随着太后在行宫生活。
陆允南本来也这么以为,结果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
虽说自己当时误伤了对方,可是他也因此尽心尽力的照顾,直到对方伤势痊愈。期间也得到了原谅,两人还成了好朋友。
陆允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落了个水再次醒来,交的第一个好朋友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让他更想不通的是,突然消失就算了,他得知顾朝离开宁京去了行宫后,就央求大哥陆喻写信送去行宫问候,落款是知知。
可对方却从未回过。
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