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她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然觉得对方比论文讲的更有那么一点道理。
可怎么可能呢?她明明才十岁啊!
梁母愤怒的脸色渐渐平息,神色不明地盯着稿子,驻足不语。
她的沉默让其他家长也围过来,他们看着稿子,脸上渐渐露出类似的神情。
等苏如伊说完,梁朵朵很开心地补刀:“妈妈。我就说伊伊很厉害的吧。”
“呵,只是记忆力强并不……”梁母这话说得自己都有点虚,所以声音越来越小。
苏如伊重新坐回座位上:“他抄个半成品,一点好处没捞着,然后把我给害了。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其他家长沉默,但脸上不再是嘲讽的冷笑,而是若有所思。
梁母怔怔地看着她,越是内行,越能明白苏如伊刚刚凭空计算实验数据的行为,到底意味着多么强悍的脑力。
半晌,她叹息了一声,语气缓和了很多:“有些话,说出来是讲证据的。”
苏如伊闻言就知道对方距离坚信只差最后一步。
既然李元贤过来找事,那她怎么舍得让他空手而归。
苏如伊起身:“讲理论还有误差,现在给你们看更直观的。”
她环顾四周,从窗台利落地搬过来一个盆栽。
“论文中记载的对照组植物是含羞草,你们还有印象吗?实验数据是不会撒谎的……在不介入基因药剂的情况下,想要改变植物性状……是怎样做呢?
按他抄袭的论文理论里说做不到,呵,不过是因为他抄错篇。你们看这几个名词和数据,典型的张冠李戴……好了,话扯远了。
在这里,若是我们换个实验方向。你们看,首先我们提取一些植物组织ye……”
苏如伊拿出几个杯子,将含羞草、月季花和玫瑰花给折了。
行云流水般从含羞草里抽了什么东西出来调配试剂,玫瑰花泡了之后没反应,但月季花浸泡了一会后,居然也有了含羞草的害羞反应。
就是人触碰时,它居然会躲!
她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看,论文里居然说现有实验材料和设备做不到?真是偷懒到极致的笑话……我这不就是简单工具么,做起来很简单。”
梁母瞠目结舌,这,这不就是李教授写在论文中的,暂时无法成功的反射实验吗!
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做成了?难道苏如伊说的才是真的!
李元贤不但抄袭,还抄错了?
苏如伊继续往下面做实验。
她讲解实验步骤、理论思路的时候非常轻松,很有氛围。
举个例子,就好像课堂上,牛逼轰轰的教授写出一串超纲的题目,举重若轻地说,“很简单,只要等这个ye体变成淡紫色,参数是不是就出现啦,来,我们再把这个烧杯的ye体导进去。
然后插入催化剂,再其简单摇晃一下,瞧瞧,中和剂不是就做出来了吗?这不是很简单吗?剩下的应该不用我多说了吧。”
因为老师将步骤讲解得直白又妙趣横生,听众们不自觉地就被带进去了,听得如痴如醉,跃跃欲试。
而且会心生一种错觉,脑子感觉都懂了,但实际去做时又会出现层出不穷的问题。
就连一开始饱含质疑的梁母也不例外,在她第三次仿佛中蛊般主动提问后,才猛地反应过来。
不对啊!我不是过来当学生的,我明明是过来找茬的啊!
然而当她羞愧地环顾四周时,那丢脸的情绪又慢慢消失。
因为她一言难尽地发现,其他所有家长都露出一副想要做实验的跃跃欲试的表情。就连本职是编辑这种和理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家长也一样。
梁母:“……”这是何等离奇的“传销”天赋。
她甩甩脑袋,想着以更公正严谨的态度甄别苏老师的实验到底有没有漏洞。
然而梁母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苏老师”标签打在苏如伊身上时,代表她内心的小人早已默默跪下。
尤其她脑中还盘旋着一个怀疑,这李元贤,该不会是逮着小学生抄吧。
……
端坐在客厅的李元贤仿佛人生赢家,悠闲地喝茶。
等一众家长鱼贯地从卧室出来,他起身,面带微笑。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诸多家长要么回避他的实现,要么神情微妙,气氛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另外一方面,这些家长对待林菀的态度180度大转弯,纷纷热情洋溢地吹林菀的彩虹屁,说她带得好,令人放心,并且又是说要介绍新生源,还说要送礼之类。礼节几乎做到极致。
他一个人被孤零零地排斥在外,非但没人再提要将自己的小孩从托班带走的事,甚至连去他那上辅导班的事也集体推脱起来。
甚至有一两个曾经与他关系不错的人,对他说了些让他胆战心惊又无法理解的话,“既然干了抄的那事,就不要拿捏面子导致现在混得里外不是人!”“唉……老李,你让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