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陌生人,百姓则群情激奋,一时之间华容县的人们愈发注意眼生的人,生怕不小心又混入jian细,到时候溜到县令大人身边,想暗害县令大人。
杜长秋原本没在意,既然常飞来了,说明老皇帝差不多应该也出事了,中原乱局马上就要起来,他一直觉得华容县地处偏远,应该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事情。
但是当常飞潜入进来之后,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要知道华容县的城墙可是用水泥和石砖往上加盖了好长一截,原本城墙只有三四米,轻功好一点飞进来是正常的事情,何况砖石裸露,很多还是泥胚,也好借力。
但是问题是杜长秋他今年可是把整个围墙翻了个倍,华容县村子里的村民都跑来干活了,便是原本和村民们关系紧张的山里部落,都还有人乔装打扮过来县城做工,只是他们还以为自己没被发现呢。
也是因为做活计有钱,华容县如今可比以前热闹了不少,很多家里人多地少的人就看到了希望,便都来修围墙,一年过去,到这个时候,城墙□□米,看着几层楼高,上面滑不留手,就算是常飞能进来,一般死士可没这本事。
可常飞偏偏就进来了,不但进来了,白日还没有被发现。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了华容县的管理出了纰漏,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能完全潜伏,说明有人趁着华容招工扩张,一定是安排了内应。
想到这里,杜长秋当然也开始调查起华容县的常住居民,还登记造册起来。
官府这边努力登记,华容县百姓个个极力配合,人海战术十分粗暴简单,但是却永远是最有效的。
这不排查不知道,一排查才发现,这小小华容县,居然埋藏了不少钉子!
首先被抓出来的还不是常飞的手下,而是何太守的手笔。
那是假装夫妻一起来华容县做活的,每日两人都挑着砖石往熬盐那地方,但是看着似乎是什么管事之类,不是专业的探子,不疑心还好,一疑心起来,跟他们结队的乡人不免就对他们产生了疑心。
这些乡人也知道挑砖挑盐是个好活计,难得外地来的乡人也能结队互相监督,便可以和华容县人一样,只要来了,有扁担箩筐,便能挣出一条活路来,和其他地方总是怀疑来历,不愿意雇佣外乡人完全不一样。
便是家境再差,快要饿死的人,来了没有扁担箩筐,那厂房外面就是编箩筐扁担来卖的手艺人,只消跟他们一起去砖石场子登记,以前面挑担的砖石本钱做抵押,算好每日付多少、一共付几日,便可以先赊账拿了扁担箩筐,为自己挣出饭食生路来。
这不知是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而当时很多人因为没办法,基本都是临时结队,才能一起上山挑担,而在知道结队要出事,全队要一起惩罚之后,大家就纷纷擦亮了眼睛,恨不能每日吃住都在一起,就怕被人连累,如那县城之中日日挨家人打骂的倒霉偷盐的那队人一样,丢了活计。
原本那何太守的人开始装的还算好,且为人大方,虽然日日挑砖石,但是会说话,见人就带笑,后来还请大家吃了几次荤腥。
大家原本只当他们夫妻二人家境殷实,可是自从知道华容县有探子之后,这小队伍里的男人们凑在一起,不免觉得这两人奇怪起来——乡人质朴,每日卖苦力也是疲惫,因此一开始没往深处想,如今细思一下,这家境殷实,能隔着几日吃上荤腥,怎地会放着其他更清闲的工作不做,非得去干挑砖石的活计?
要知道,华容县家里过得去的,那也是不做这挑砖石的活计的,毕竟这是纯力气活,虽能挣,但是也苦啊。
这么一想,小队的人生怕被这两个人连累,于是连夜便悄悄汇报给了衙门,衙门这一抓,这两人的东西直接搜出来,都不用审了,两人写的汇报书信还没寄出去呢。
只说还没进入盐场核心,等着盐场随时招工再试试。
而且不只是何太守,曹孙张那三家也潜人埋伏在华容县,俱都是伪装成各种身份,只等着盐场那边扩充下去,就能过去实地渗入。
他们是压根没想到,盐场如今是缺人,但是杜长秋就算打算冬季扩招,也没考虑过段时间来华容县的外地人,这可不是挑砖。盐场养殖场水泥厂这种核心地方,每招一个人都得有场内员工做担保,三代清白,否则杜长秋根本不会招进去。
也是华容县看似海纳百川地接纳做活计的人,让这些人都产生了错觉。
这些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泰悦府城的何太守和曹孙张几家地头蛇压根就不知道,他们能查到熬盐的地方是华容县,而他们那队卖盐的是华容县的县令,都还不是赵吏书和陈户书的功劳。
甚至他们能得知消息,也是杜长秋可以纵容赵吏书和陈户书,才能让他们的信件飞出华容县。
因为熬盐的事情,杜长秋也没示意瞒着,其一是瞒不住,其二是不必要瞒。天下大乱之前,杜长秋搞私盐还是有些需要苟住的,但是现在天下都要乱了,他搞私盐就无所谓了。
他不但搞私盐,还已经把帖子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