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多摸两把,顾千欢不堪其扰地偏偏头,醉得口齿不清:“呜呜,欺负窝——”
“顾先生大坏蛋QAQ”
顾风曜轻笑一声,知道他意识不清楚,愈发恶劣地欺负他:“欢欢,你说我哪里坏了?”
顾千欢:“画……顾先生的画,我也要看……呜……”
顾风曜手下一重,青年白皙的脸颊上多出一个红印,他凝视很久,看不出半点装醉的迹象,才脸色Yin沉地俯身:“欢欢,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回答他的是青年沉静的睡颜。
鬼使神差地,顾风曜想起他曾见过的画,那样好似如出一辙的画风,他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在青年唇角落下一吻。
想象中的男生和眼前人在一瞬交叠,他素来淡漠的眼里浮出少得可怜的柔意:“欢欢,你乖起来最不像他,但我最喜欢你乖,知道为什么吗?”
桌子上的青年呼吸绵长,显然已陷入熟睡。
顾风曜抚摸他的脸颊,像是在对自己说:“因为这样我才清楚,你不是他。”
他说完起身,打开储物室的门,在一排废弃的书架后摸索片刻,一扇隐形门被打开,赫然是洋房的另一个房间。灯光下,蜿蜒盘旋的阶梯一路向下延伸。
也是秦西西白天说的地下室。
顾风曜眼底溢出几分愉悦,光线拉长他的影子,走到阶梯尽头,是一个简装的房间,墙上只挂着一幅画,他凝视画作时的眼神无比柔和,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
餐桌上,顾千欢睁开眼睛。
空洞的瞳孔倒映不出任何东西,他抓紧桌布,心里的野兽跟着发出讽刺的怪笑,笑他傻逼,笑他自以为是,原来只是一个替代品。
那个他是谁?
顾千欢眨了眨眼,呆呆地,无意识地啃咬指甲,像是坏掉的机器,直到痛意传来,他才迟钝地低头,不知怎的,他竟把指甲咬劈了。
带血的rou条挂在半截指甲上,张开好大一个口子,不停有血滴往下掉,腥甜味染上口腔,锈蚀大脑。
顾千欢毫无所觉。
他是在装醉,可如果不是装醉,他怎么会知道顾风曜的真正心思,他爱的是谁?叶舒晨?他也是油画系,被珍视的画像可能出自他之手。
亦或是他之前的情人?
顾千欢逐个分析,大脑无比冷静,视线钉死那扇紧闭的门,眼底一团暗墨,是谁呢?
*
距离那次晚餐已经过了三天。
顾千欢在寝室看书,翻页的右手食指被白色纱布紧紧包裹,他手指上的伤终于开始结痂,不少人询问过。
对画家来说,最重要的必然是手指。
那是创作的根基。
顾千欢想过借口敷衍,可笑的是,他最想瞒过的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准确的说,他根本没发现。
他抬头放松,干涩的眼睛掠过时间,眼神瞬间凝滞:今天星期五。他和顾风曜早有约定,星期五回洋房住。
顾千欢从不拖延,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他的东西很少,一个小包足矣,比他更少的是阮嘉明,直接两手空空。
顾千欢这才注意到,阮嘉明戴着耳机,没打游戏,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收回视线,视线掠过铁皮盒子,突然萌生出一股冲动,小陶瓷八尾猫被他放进包里,刚做好事,阮嘉明突然哀嚎一声:“啊啊啊天杀的!”
他像是受了刺激,嘴里骂骂咧咧,又忽地一转头,眼睛钉死了顾千欢。
顾千欢不明所以,问他:“你怎么了?”
阮嘉明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眼神看他半晌,突然出声:“欢欢,你告诉我,你是在和他谈恋爱吗?”
顾千欢动作一滞,手指捏紧到发白,伤口的痛楚刺得他眉心紧皱,他张了张嘴,嗓子像是堵塞了一团棉花,失声了。
他想承认,可顾千欢猛然发现,那不是。
他们身份不对等,爱情不对等。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是他不要脸,是他下贱地贴上去。
顾千欢脸色苍白,撤掉滤镜后,原来真相是这么不堪又叫人鄙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答的,又或者根本没回答,他踉跄着出门,回过神来,人已经坐在咖啡厅里。
“请问,是顾先生吗?”
顾千欢慢吞吞地抬眸,像是朽坏的机器人,能听见齿轮挤压的咔嚓咔嚓声,嘶哑嗓音挤出喉舌,脸色白得吓人:“是我。”
戴着鸭舌帽的男人愣怔一瞬,推出一个牛皮纸裁的档案袋:“这是您要求的资料,我们加班加点搞到了。”
“哦。”顾千欢说着,打开档案袋,他草草翻阅一遍,在对方紧张的视线下,摸出手机:“钱货两清。”
说完拿起袋子,却见对面鸭舌帽男人笑得谄媚:“顾老板,以后再有这样的活,别忘了我们私家侦探,什么活都能搞定。”
顾千欢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他没去洋房,而是打车来到一家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