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这不是故意让咱们师姐下不来台吗?”苏砚棠一语中的地指出了师父的问题,“您当时就该别搭理她,等她想开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您时时刻刻绷着,师姐多别扭啊。”
师父笑呵呵地回答:“既然你过来了,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反正绾兰说不过你,你去收拾她吧,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这有什么困难的?”苏砚棠掉头就冲向了师姐的房门,他轻轻一脚踢在门上,双手环抱在衣襟前,气势汹汹地拦在门口,冲里头大喝一声。
“师姐,出来!”
苏砚棠靠在门上,隔着门,一个碗哐当一声砸过来。
师姐显然还在生气,但师姐越生气,他越高兴,滔滔不绝口若悬河地发表演讲:“师姐,你怎么能跟师父怄气呢,这我得批评你两句。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让老父亲,天天给你端茶送饭的,这不是诚心当不孝子吗?”
绾兰沉默不语。
“不说对不起师父,你想想当初来羽渊池的初衷,你现在对得起自个儿吗?咱们当初来羽渊池的目的,是不是就为了躲避世俗对你们庸俗粗鄙的羡慕?是不是举世皆浊,咱们不想跟天下乌鸦一般黑,才想找个清净地远离尘世的喧嚣?可再怎么说师父也算是个名人,他又对你寄予厚望,你以后出山,你让别人怎么看你?”
绾兰沉默了一会儿,红着脸质问:”你什么意思啊?“
苏砚棠轻轻叩了几下门,绾兰没再扔东西了。
于是乎,他贴着木门叹息一声:“你以后出名了,今儿这事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得误导多少人?百姓们就迷茫了啊,就困惑了啊,咱们这祖上传下来的这孝敬师长的传统,到底是为什么,被师姐你给断了呢?你这不是成了,大家看都不上的罪人了吗?”
绾兰的脸先是被说得通红,现在已经由红转青。
“当然,我来这儿主要不是为了批评师姐。”苏砚棠咳嗽了一声,他已经唠叨了半天了,居然还没有说完,“咱们师姐主要是吃了善良脸皮薄的亏,我都听说了这事。师姐你就是太堂堂正正,不愿意使Yin谋欺负人,自个儿才在这儿黯然神伤,宁可夜夜做梦哭醒,都不肯下狠手……”
木门发出一声巨响,苏砚棠弹跳着往后退,接受师姐迎头怒斥:“谁黯然神伤在梦里哭?”
“哟,是我估错了。”苏砚棠嬉皮笑脸地说,“师姐你临危不惧面不改色波澜不惊若无其事,这我就放心了。”
绾兰深深地呼吸,她在小屋子里关得都快断气了,现在终于活了过来,空气里混合着的青草味和泥土味都是如此迷人。她一转身奔向丛林深处,打心眼里她还是蛮感激狗子哥,总算解除了她旷日持久的禁闭。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夕阳在天空的尽头被雨水沾shi,晕染成一片橙黄色,如水入囊般整个倾倒在羽渊池中,柔情蜜意地荡漾开去。
这样chaoshi的夜晚适合喝酒,师父带头喝了初春酿的青梅酒,然后开始发酒疯,挨个拉着这一群不省心的后辈,痛哭流涕地谈话。
海蜘蛛虽然不怕任何毒,但是禁酒,夙鸣一看师父要准备跟他谈人生,立即趁机走了,师父瞧见夙鸣先溜了,还有点生气,木门一关把剩下三人堵在门内。
师父东倒西歪一屁股坐在苏砚棠身边,苏砚棠的耳朵一激灵竖了起来,他刚想悄悄挪动,就被师父摁住了肩膀,于是他只好一边尴尬地苦笑,一边还得非常客气地招呼师父:“来来来师父您喝,您喝。”
“小狐狸啊,你这次遇着什么事啦?”
苏砚棠干笑:“没,没什么。”
“老实说!”师父紧紧掐着他的肩膀,边上的周琰和绾兰看着都疼。
苏砚棠真的是由内而外地尴尬,他纠结了一下,又咳嗽了一声,别扭地回答:“那什么……没什么大事,就是继承皇位。”
师父两眼一瞪:“哦?说来听听。”
“百越祖上第一代君王,娶了我姑妈为后,所以也算沾亲带故,我跟皇族有那么一点儿关系。”
师父露出震惊又恍然大悟的表情,贵族果然也不是凭空捏造的身份。
苏砚棠挺无奈:“元常去世,每次立新君的时候总会有人来烦我,我往山里躲了一阵子。”
“为什么不接受?哎呀,这么好的机会,岂不可惜?”
“师父您喝多了吧?您睁大眼睛,看看我这种涂山败类,能当君王吗?”苏砚棠也伸手抓住了师父的肩膀,试图把他摇醒。
师父瞪着眼睛,把苏砚棠仔细打量了一圈,神秘诡谲地笑了起来,苏砚棠给他笑得打了个冷颤。
“为师看你有龙凤之姿,日月之表。”师父喜悦地说,“谁也不是生来就有经天纬地之才,试试就会了嘛。”
“得了您,别拿别的动物往我身上套,我志不在此,诸位就放过我吧。”
师父拉住苏砚棠的手,苏砚棠好不容易耷拉下去的耳朵,又蹭一下竖了起来。
“以前为师问你志在何方,你就习惯性地打马虎眼,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