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折腾完了,他还嫌气没撒完,于是跑到大街上去瞎逛。
姑苏比雪堰要热闹的多,又值初夏,满城的柳树飞花,烟雨朦胧。他两年没回来,四处街坊他都不认识,因此兜兜转转一圈,他都不知道走到哪儿了。
周琰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城南,城南有一条小河,黄梅时节河水涨起来,河面都是飘落的树叶。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去了大楚,就再也没有见过庆忌了,于是心血来chao,想召唤这个小水神出来玩玩。
没想到庆忌随叫随到,几年过去庆忌依然没什么变化,他在水边无忧无虑的玩耍,看到周琰出现还高高兴兴地钻了出来。
周琰蹲下来,微笑着看着庆忌:“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是我的主人!”庆忌咬着手指,nai声nai气地回答。
“你这几年好吗?”
周琰本来打算先客套两句,然后托庆忌替自己办件事。谁知道他刚问了一句,忽然瞥见庆忌脖子上挂着一个浅绿色的玉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一把揪住玉佩把庆忌顺带着拎了过来:“谁给你的?”
“是主人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这种东西?”
“我自己都没有!”周琰紧盯着庆忌,“哪来的?”
庆忌挺委屈的:“那个……那个人说是替主人送给我的。”
“谁?长什么样?”
“就是你很久之前让我找的,找的那个人。”
庆忌发现周琰的表情很奇怪,既生气又嫉妒,而且还有挥之不去的Yin霾。
“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周琰伸手掂量了一下那块玉佩,掂量着:“他给你好处收买你,有什么目的?”
庆忌想了想,表情纠结。
周琰猛地一拽:“不要转述,我要听原话。”
庆忌一咬牙,老实巴交地回答:“他说……那个……这是我分内的事,我们家周琰什么都好,就是不知道心疼替他办事的人,以后还要你多担待体谅。”
周琰的表情变得更奇怪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以前,他从大楚离开的时候。”
周琰冷笑:“行啊,蓄谋已久!遇到这种事情,难道你不应该先来跟我说一声吗!”
庆忌表情慌张:“他谈起主人的语气很亲切,我以为你们俩商量好的,没想到你们原来不熟。”
“是啊,我跟他不熟,不过他倒是跟你混得挺熟。”周琰的笑容从冷酷变得嘲讽,“我看你跟他走算了。”
庆忌哇的一声,扑上来抱住周琰的腿:“主人不要抛弃我啊,我可以把玉佩扔掉啊!”
“你就继续带着吧,永远都别摘下来!”周琰发现自己这话有点酸,他站起来转身要走。
“主人你这就走了吗?你不跟我叙叙旧吗?”
“有什么好叙的,下次有事再找你!”周琰转头威胁,“下次他再找你立即告诉我,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庆忌吓坏了,大叫起来:“那我现在就说!”
周琰面无表情地回头。
庆忌快要哭了:“那人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猫他拿走了。”
“什么?!”
庆忌看到周琰终于要发火了,扑通一声跳起水里。
周琰憋了一肚子火回到住处,他心烦意乱之下,居然鬼使神差地又把收起来的书信拿了出来,他匆匆扫了几行字就看不下去了,恼火地都扔在了床上。
他觉得现在急需冷静一下,但不幸的是一转身就看见墙上的大字,蜘蛛丝牢固地仿佛寄生在墙内,周琰拉扯了半天也拽不下来。
这房子没法住了!
就这么捱了几个时辰,周琰跟这个蜘蛛网一直僵持到大半夜。最后他忍无可忍,爬起来找木板,全给结结实实钉上了。
不是说了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吗,还是说因为不能见面,所以才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伎俩。
屋外的梅雨还在下着,整个房子由于长时间无人居住,散发出一种泥土混合着老旧木材的气味,屋檐下却又偏偏驻了一个新的燕子窝,叽叽喳喳地吵闹着。
周琰躺在床上听着雨声和鸟鸣,恍然失神,心烦意乱,别的不说把猫绑走,这是想干什么?
他是怎样一个人?跟以前一样,还是因为换了名字人也变了?
周琰两年没回来,回来之后却物是人非,旧人离开也罢,新人来了也好,时序交替变换,人心似水,就算是庭院里的一方小池塘也会布满青苔,他的心境也并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周琰觉得无所适从,他翻来覆去之后,从床上爬起来。
他想来想去,只好去找孙猛。
孙猛搬到姑苏来之后,依然随孙眷住在郊外的一片竹林中,这几年乾国风平浪静,他也就潜心跟着师父修书。在这样烟雨霏霏的时节,他看到周琰突然到来,连伞都没打,浑身shi透地闯进来。
周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