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宸道:景师兄说的有道理,但照你的推测,那么就还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才导致了之前那么多人的失踪。那么咱们怎么会察觉不到呢?
景非桐点了点头,说:这一点确实奇怪。
他说完之后,见舒令嘉正背对着他和殷宸两人,独自在这诡异的宅院当中越走越远,怕他遇到危险,便也走了过去,问道:小嘉,你干什么去?
舒令嘉闻声回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说道:你们说,如果咱们难以发现那样作祟之物的原因,是它杀了人之后就会消失呢?
此时黄昏时分,夕阳如血,正是人鬼难辨的逢魔时刻,一团团轮廓难辨的影子在诡异的尸体之前蠕动着,那明暗交替的光线下,仿佛连舒令嘉的神情语气都变得诡谲起来。
世上有什么东西,会无影无踪,无形无迹,无处都有可能出现,又随时都会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
花前投梭
舒令嘉突然这样说, 使得殷宸和景非桐都是一怔。
殷宸问道:什么意思?
说话间,他和景非桐也都已经走到了舒令嘉的身边,舒令嘉向着地上指了指, 示意道:看。
地面上不知道被谁掉了一张符篆,辨认上面模糊的符文, 是平日里他们所用最常见的一种驱祟除鬼的黄符。
整张符纸是完整的, 说明并没有被使用, 但原本的姜黄的底色却变成了一种苍白的灰,上面的朱砂向外散开, 像是被什么东西给融化了一样。
这是被Yin气腐蚀的表现。
景非桐将它从地上捡起来,屈指轻弹了一下, 说道:这张符纸上所写的咒文一共有九行, 画它的人显然法力不弱。整张符纸能模糊褪色到这种地步,非得是地府那种程度的Yin气吧。
舒令嘉道:是啊, 你们看, 这里的人明明是刚死, 身体上就有了尸斑,魂魄也变成了死灵体,这也同样是身在阳间但是接触了大量Yin气的表现吧。
我之前怀疑过这种可能性, 毕竟如果在正常情况下, 活人不可能接触到这样浓这样多的Yin气。
舒令嘉说:不过那时我只是猜测,会不会是这些人去过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但现在看见这黄符, 我想, 那还是这片地方压根就有问题。
景非桐道:你说的对,他们组成的这个法阵是防御的姿势,也说明当时被这户人家请来的修士们应该是察觉到了危险,因而布阵抵挡, 但是这阵,最终只能留了他们一个全尸,还是没能保全性命。
而之前那些失踪的人,其实也不是失踪,而是连着rou身和魂魄,都在极短的时间内,匾被大量的Yin气给瞬间吞噬了。
等等。
殷宸一直在沉默地听着两人说话,此时总算忍不住了,匪夷所思地说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这片地方有问题?舒师兄,方才你还说,作祟之物杀了人就会消失对吧?
他将两人的话总结在一起:所以也就是说,这里,曾经在短时间之内,爆发出大量的Yin气,把人都杀了,然后Yin气消失,甚至不留痕迹到让人半点都察觉不出来?那么之前那些,也是同样?
舒令嘉道:对,你可别忘了,这里是阳间。Yin阳失衡的状态不可能长期延续,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Yin气必然会大量吞噬阳气,进行平衡。
当这些突然出现的Yin气夺走了活人身上的阳气之后,整片空间便又会恢复成阳间本该保持的状态,他们自然就察觉不了了。
殷宸一开始觉得荒谬,但顺着舒令嘉的思路想下去,种种的怪异现象和推测却又确实可以对的上。
怪不得那日我见大正宫前面的龙首双眼泛出血色,知道应是国中出现邪器的表现,当时便派出不少人前往各地寻找搜查,至今还杳无音讯。
殷宸道:现在看来,那样找还是有些盲目了。魏圮城中一定存在着某样东西,携带大量Yin气,积蓄多年之后封存不住了,因而便会四处漫溢。吞噬足够的阳气之后便消失,以维持自身的Yin阳平衡。
而什么时候失衡,在什么地方失衡,就是随机的了。
当正常情况下,天然的阳气循环压不住Yin气时,一些体质较差的人们阳气不够旺盛,便会逐渐感到难以适应,恶心呕吐,身体上长出尸斑等等。
直到有活人被吞噬之后,Yin气重新被阳气抵消,幸存者的不适也会消失。
舒令嘉道:目前看来好像就是这样,不管那件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肯定沾染了不少无辜之人的冤魂鲜血你本来就是修行之人,要是同意了你们皇上的恳求,成为国君,这份杀孽就等于被人担在了身上,怕是要被雷劈死。
他说这番话的口气非常复杂,景非桐立刻就明白了言外之意,看了舒令嘉一眼。
殷宸却并未察觉,点了点头,道:确实是这样,真够险的,这回真得多谢你们了。我现在立刻叫人做几张图纸出来,将最近发生意外的地方统统标明,大致的中心,应该就是那件邪物所藏的地方。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外走去,向舒令嘉道: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