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嘉道:我又不累,这倒是无所谓。不过等一会天亮了,我要同大师兄一起去研究怎么修缮那座倒塌的大殿,你这位心宗的高徒,要不要一起?
景非桐道:如果阎禹那边没有新的消息传来,那就去吧。对于此事的缘由,我也非常想知道,不过接任掌门大典的那天,我就不能在山上了。
舒令嘉眼珠一转: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景非桐笑道:不不,是个非常好的主意。典礼当天,事务繁杂,大多数人都要去参加,正是个好机会,我要去看一看当初在山门口将掌门带走的法阵是否还有残存的遗迹留下,如果能顺着摸过去,那么另一头究竟通往何处,想必会有一定发现。
他垂眸抚了抚舒令嘉的脸:然后等一切事情结束,咱们就离开,还好多说好的事没有做呢,时间有限,是不能总在这里耽搁着。
一句话中,仿佛就包含了很多未来。
舒令嘉目光闪了闪,道:好。
月光下,他这样仰头含笑答话的样子显出平日里少见的几分乖巧与天真,景非桐忍不住低下头,想要再吻一吻他的唇角。
舒令嘉一挑眉,笑着哼了一声,然后景非桐便发现,自己面前一下子没了人。
他的目光向下一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道倏忽闪过的白影。
然后景非桐便觉得衣服下摆一紧,只见一只小白狐已经吊在了上面,垂落的尾巴微微晃动着,然后猛地一崩使力。
舒令嘉利落地往上一跳,嚣张地踩过景非桐的后背站在了他的肩膀上,歪过头用耳朵拱了下景非桐的脸。
舒令嘉笑道:方才让你让开你不让,不会以为我就没办法了吧!
景非桐转过头来,近距离地看着面前这张毛茸茸的小狐狸脸,仍旧含笑凑过去,轻轻亲了一下小狐狸的凉冰冰的鼻子。
面前的白狐狸最尖端的那层毛尖上又开始泛出了粉色。
景非桐摸了摸他的小耳朵,笑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哪一天,你变狐狸的速度会没有我抓住你的速度快?
舒令嘉抖了抖毛,让那层浅浅的粉褪去了一点,用爪子推开景非桐的脸,哼道:你可以试试。
三天的时间转眼即过,很快便到了掌门接任大典。
何子濯经过这几日的Jing心调养,身体状况有所好转,但毕竟昏迷的时间不短,要完全无恙自是不可能的,因此在众人面前露面的时候,看上去便仍是有几分萎靡不振。
这倒是可以解释他突然做出的让位决定。
在举行典礼的大殿上,何子濯便向着气宗上下昭告,称因为自己伤势难愈,没有Jing力继续掌理门派,因而传位于座下首徒洛宵,并希望他能够重新带领门派走向兴盛。
洛宵在门派中多年,却一直像个隐形人似的,这个决定若是放在一个月之前,只怕很多人都难以理解。
但自从姜桡身死,门派之中风波重重,以往韬光养晦的洛宵也在众人面前崭露头角。
他顾全大局,心思机敏,一力保下了门派中不少人的性命,使事态不至于发展到完全失控的程度,已经足可以证明实力。
而且就目前来看,洛宵的脸色不错,举止动作都很利落,身体状况似乎也不像以前那么差了,更让人对他多了几分信心。
门派几经波折之后,大家的要求都不高,也没了争权夺势和勾心斗角的心思,在这种气氛下,整个典礼进行的还算顺利。
很快,便到了最后一步。
由洛宵向着凌霄派历代先祖上香敬酒,而后礼成,便可以接过掌门信物,将名字写入历代名录之中。
何子濯道:令嘉,宸儿,去给你们师兄斟酒捧香,日后你们师兄弟无论各自身在何方,居于什么位置,也要相互扶将,谦敬礼让。
舒令嘉和殷宸同时应声,两人分别从两侧出列之后,殷宸点燃三柱香,躬身双手递到了洛宵面前,洛宵还礼之后,将那三柱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他性情谨慎,一直有些怀疑何子濯的用心,但直到此时,一切进展的都非常顺利。
眼看着炉中香气袅袅升起,哪怕他平日里再是淡定深沉,这一瞬间,心头也不由生出几分豪情,几分复杂。
所有人都以为得到这个掌门的位置会让他欢喜满足,其实他的目标从来就不在凌霄派,他的眼光,也并没有看上区区一个掌门之位。
与以往渴望的东西失之交臂之后,便是再得到也未免失了兴味,更何况,这还根本就是何子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谁会稀罕?
不过是这个跳板,为他的后续计划铺路罢了。
洛宵的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挑起,但这一抹略显Yin诡的笑意只是出现了一瞬,便被他抿去了。
有脚步声走到面前,洛宵抬眼,见舒令嘉手里端着托盘,正将酒杯和酒壶呈给他。
在这种场合之下,他的表情很严肃,动作很标准,但那双美丽的眼睛依旧是极为明亮的,带着毫无防备的信任。
他看身边亲近的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