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嘉听洛宵这样说,蹙眉道:交给别人不放心,交给我放心不放心?两条路,你选吧,要不我陪你,要不我去。
洛宵失笑道:令嘉
舒令嘉道:没得商量。师兄,你还记得当初我受伤的时候,众叛亲离,万念俱灰,你背着师父悄悄来看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你说咱们师兄弟甘苦同当,不论来了多少新弟子,你都不会放弃我。你还说功力废了也可以再练,就像你的病可以治好一样,如果我能重新站起来,你还愿意像小时候那样,天天陪我练功,直到我恢复为止。现在换了我也是一样。
洛宵一怔,看着舒令嘉,明明满腹言辞,一时间却忽然不想说了。
良久,他才自嘲般地一哂,低低道:你记得真清楚。
舒令嘉道:所以你得听我的,否则以后你别的事我也都不管了,永远别来找我。
洛宵刚刚还意气风发,这时的情绪却不知道为何便低落了下去,听闻这话才一哂,说道:好那便由你。
说完之后,他说道:好了,以后的事,现在先不提这么多。景殿主大概也等急了,咱们去找他安排接下来的集会吧。
其实纵无心从未被封印过这个秘密一经披露,足以令天下震惊,景非桐也是思虑良久,才决定公之于众。
在无法判定这件事情的最终结果是当时封印者的疏忽,还是有人刻意为之,抑或是纵无心太过强大,瞒过了所有人之前,未知的危险便随时有可能会发生。
虽然将事情传出去,一定会引起各种猜疑以及恐慌,但若是讳莫如深,仅仅告诉部分高层,却又有可能造成有人为了维护私利而做出一些不利举动,反倒会让事态更加的不可控。
因而在这几日之间,景非桐已经给当年参与此战的人一一去信说明了情况,并确定在此时彻底公开。
他将整个经过完完整整地讲述出来,听到这一消息的人们却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听过景非桐的话之后,都被砸懵了。
本来以为今日亲眼见证的凌霄派内斗就已经是件大事了,没想到还有更加震撼的在后面等着。
昔年魔魇之祸犹在眼前,没想到原来并未根除。那一次的大战本来就已经令整个修真界元气大损,不少大能为此殒身,哪怕到了现在,新生力量还没有完全跟上,若是再来一回,可未必能经受的住。
听到这里,已经有脑子快的人不由想到了方才的卢章之死:不知道卢堂主的离奇死亡是否同此事有所关联,但他这种死法,确实很像心智迷乱的表现,若是当真如此,大家便更加要小心了。
有人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人是靖海派的峰主冯前,他如今已有千岁,应该也是见证过当年的灾祸的,便问道:冯峰主,魔魇当真便如此可怖吗?
冯前看了一眼,只见发问的是个年轻人,不由摇头叹息道:只要你心中稍微产生一点Yin暗的情绪,它就会出现,用你的恐惧、悲伤、愤怒来攻击你自己,无影无踪,无形无迹,这难道还不够可怕吗?
他这样说着,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肩膀,便回过头去,发现正是他的徒弟秦一樊。
当弟子的竟然敢拍师父的肩,简直是大逆不道,但秦一樊平日里极为恭顺孝敬,这次被抓走之后才刚刚放回来,只怕是一时Jing神恍惚才会如此,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冯前倒也没有苛责他。
他说道:你若是累了,便先去歇着罢。杨曦,带你师弟下去。
他的另一名弟子应了一声,还没等上前,秦一樊便忽然张开手臂,合身扑上,一把勒住了冯前的脖子,从身后给了他一个锁喉。
冯前就算再是警惕,也从未想过自己从小养大的弟子竟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一张脸立刻便憋红了。
他深吸口气,双手迅速扒住那条锁在自己喉头的手臂,迅速按准筋脉,一扭一挣之下,已经脱困。
随即,冯前从座位上一跃而起,高声喝道:秦一樊,你在做什么!疯了吗?!
但紧接着他就发现,不光是秦一樊,各门各派刚刚被放回来的那些弟子们竟然尽数失控,向着左右亲近的人发动了攻击。
场面一下子发生了混乱,舒令嘉向后倒掠出去数步,脱出重围之后,遥遥与站在另一头的景非桐对视一眼。
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果然来了。
如果说之前还没有想得太多,那么从卢章的离奇死亡开始,舒令嘉和景非桐就不禁都开始心生怀疑。
这些人被抓走之后,又安然无恙地放回来,为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是为了挑拨一下魔族和仙门之间的关系吗?
现在看来,他们身上果然已经被人做下手脚。
舒令嘉之所以说景非桐是个乌鸦嘴,就是因为当时他编造不将这些人放回去的借口时,说的就是他们身上沾染了魔气,竟然也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景非桐与舒令嘉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转过头来,目光在战局上快速扫过,做出了判断。
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