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濯不在门派中的时候,一应事务本来应该由首徒洛宵来掌理,但因为他生性淡泊避世,身体又不好,所以基本上没有大事发生,都是放任的态度。
山下那么大的动静,已经把山上众人给惊动了,此时纷纷赶到了主峰之上,见洛宵已经神色凝重地站在了那里,便都问道:大师兄,发生了什么?
我也不知道。洛宵皱眉道,我仿佛感到了师尊的剑气,也是刚刚才赶过来的。
他永远是这样,一问三不知,凡事不出头,反正你就是休想从洛宵嘴里听到任何一点有用的消息。
有人闻言,便忍不住皱了眉,这时,山下的那些弟子们也都已经御剑而上。
大师兄,出大事了!
葛楠一见洛宵,终于忍不住,声音中几乎带了哭腔:掌门、掌门被人给抓走了!
你说什么?细细道来!
洛宵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另外一个严肃的声音截断,他转头看去,是刑堂的堂主卢章。
除了他之外,还有另外几位峰主和长老等长辈,也都收到消息,纷纷赶来。
洛宵对葛楠道:你坐下来慢慢说,师尊那般修为,怎么会被人抓走?何时抓走的,又是被什么人给抓走的?
葛楠定了定神,将气喘匀,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众人听完之后,都觉得十分难以置信,凌霄派弟子在自家门口遇到埋伏,本来就已经是极其离谱的事情了,再加上何子濯堂堂掌门竟然会被抓走,更是匪夷所思。
这事若是传出去,只怕气宗再也无法抬起头来。
有两名峰主对视一眼,主动说道:我们先到山门前去看看是否能发现一些线索,以便寻找掌门师兄的下落。
洛宵道:有劳二位师叔。请你们多带一些人手,注意安全。
卢章道:葛楠,你们方才口口声声说此事是魔族所为,何以见得?
葛楠苦笑道:卢堂主,我们这一路上,实在已经受到过无数次的sao扰了,背后都有着魔族的痕迹,包括刚才在山门下的阵也是一样。
他又将路上的事讲了一遍,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姜桡都已经死在了半路上,而这些人不过是回个门派而已,竟然遭遇了那么多的坎坷。
洛宵沉yin道:但如果找你的说法,那些人应该有无数次机会把大家抓走,但他们却偏生等到了你们要上山的时候,才发出了最后的偷袭,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故意挑衅吗?咱们凌霄派以前跟魔族有过过节?
他最后一句话是向着其他人问的,而那些门中长辈们纷纷摇头,都表示从来未曾听闻过。
一片议论声中,却忽听卢章冷冷的声音清晰地盖过嘈杂:匪夷所思,又都是一面之词,谁知道这些话是真是假!
周围短暂一静之后,葛楠才说道:卢堂主,您是说弟子在撒谎吗?
卢章沉沉道:不是吗?
葛楠道:这件事其他的师兄弟们也都看在眼里,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还有虚言。我方才所说的一字一句,都是千真万确的。
其他人也道:我们可以给葛师兄作证的!
这些事怎么可能编的出来,太荒谬了吧!
卢堂主,弟子们刚刚从九死一生中脱险,心中又牵记师尊,你却不分青红皂白地这样横加指责,岂不令人寒心?
一片质疑声中,洛宵目光微动,若有所思看了卢章一眼,忽然产生了一种风雨欲来的直觉。
意气峥嵘
卢章却不为所动, 只是面无表情,冷声说道:你们怪我心生怀疑?那我问你们, 这一路上屡屡遇袭,袭击者是如何知道你们的行踪的?山门口本有我派的禁制,却被布下埋伏,那些人又怎生能得知破解禁制的法子?
哼,依我看,你们就算不是撒谎也有护卫掌门不周的责任,其中说不定还混入了jian细!为了门派安危着想, 我必是要封住你们的修为, 再仔细将此事调查一番的!
听了他的话,众位弟子们面面相觑,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一路坎坷,又眼看着掌门遇险,正是心情最动荡的时候,总算回到门派, 见到熟悉的长辈和同门, 尚未来得及好好诉说遭遇,却当头遭到了一番如此严厉的指责, 滋味可想而知。
有几位女弟子甚至几乎要委屈的落下泪来,眼见卢章抬了抬手, 刑堂的执法弟子们便向着他们走来。
正在这时,一贯不怎么出头的洛宵突然向前一站, 挡在他们面前, 温和地说道:且慢。
卢章道:洛师侄,即使你是掌门首徒,也没有资格质疑刑堂的决定。
洛宵没有回答他的话, 只是说道:丹阁长老肖解真、越鉴峰峰主端海政、掌印使风钊为何皆未到场?是否还没有收到掌门出事的消息?
他所说的这几位,也都是在凌霄派十分说得上话的长辈,其中肖解真更是肖凝儿的父亲,但如今却竟然都没有出现。
洛宵说完这句话之后,气氛有短暂的凝滞,前厅中一时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