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嘉回过头去。
你是一名非常好的对手。
林越郑重地说道:这次谢谢了。下回我还想和你较量。
舒令嘉笑了一下:好,奉陪。
他出了客栈便是街头,天已经黑透了,街上的人倒是很多,依旧来来往往。
天上月光朦胧,地上灯火辉煌,不远处的青楼当中歌吹隐约,夹着笑语之声传来,更添繁华。
旁边的摊子上,有个孩童正哭闹地缠着母亲要糖吃,舒令嘉瞧了一眼,又辨明方向,朝着南边走去。
他没御剑,也没用轻功,朝着南泽山的方向走,周围的人逐渐就少了。
风中暗香浮动,虫声细细地响着。
舒令嘉忽有所感,猛然转过身去。
他见到景非桐隔了一段距离跟在自己身后,一手提着包点心,一手拎着盏狐狸形状的花灯。
他见到舒令嘉忽然回头,也是稍稍一顿,便站住了。
天上有月亮,树上有灯笼,景非桐的手里还拿着花灯,光影重重之间,交织着汇成一片华丽剔透的波光,竟仿若站在水波中一样。
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进景非桐的眼睛,亮的胜过天上繁星。
两人相对伫立,不知怎么,都有些神情恍惚。
红尘枕梦
但很快, 景非桐便笑了起来。
他就这样拿着满手的东西,走到舒令嘉面前,说道:咱们又见面了。
这时每一回景非桐看见狐狸时, 经常会说的话。
舒令嘉本来已经自我调节了好一阵子, 结果听见景非桐这句话,脸上顿时又是一热,火气也直逼心头。
好在这时候天黑, 才看不太出来。
他说:哼。
景非桐笑着端详他片刻, 摇了摇头道:果然还在生气。唉, 对不住。
他解释道:我是无意中才发现你和那只小狐狸很像的, 其实一直想跟你说,但是怕你生气,又怕你就此不来找我了,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舒令嘉斜睨景非桐一眼。
他其实本来也不是很生气了,又见景非桐神色诚恳, 把话说到这个份上, 也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便道:罢了。你下次知道了什么不要瞒我!
景非桐认真道:一定。
说完之后,他又笑了笑,说道:可以说吗?其实我觉得你在意这些事, 着实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舒令嘉的眉峰立刻便挑了起来, 正要说话,景非桐已经补充道:就算你的原身是一只长不大的小狐狸又怎么样, 无论哪一种形态都是你,什么样子我也都觉得很好。
一名剑客,哪怕当狐狸的时候也自有一股侠气,威风又刚猛, 这种气质岂是其他狐狸能比的,应该多多展示才对。
舒令嘉目光闪了闪,恼怒之色逐渐褪去,变成了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真的吗?你真的觉得我当狐狸的时候也很威猛?
景非桐道:当然了,有人不这么觉得吗?
他的哄狐技术也属于一种天赋,虽然之前从未有过经验,却仿佛信手拈来,已经到了一种出神入化的境界。
唯独可惜的是,再好的招数用老了,也总有会翻车的时候,哪怕是景殿主都不例外。
景非桐说完之后,发现舒令嘉并没有露出喜悦或者满意的神色,反而摸着下巴,上下打量自己。
景非桐:?
每次都用这一招,真俗!
一番审视之后,舒令嘉点了点头,哼笑道:哼,我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了,你是摸透了我喜欢听人说我威猛,不喜欢听人说我可爱,所以故意投其所好是吧!
景非桐:
他不答话,舒令嘉却想到了什么,伸手朝着景非桐一点:啊,我记着有一回你故意说我可爱,那次我还差点想揍你来着。我说怎么那么突然,你是在试探,然后就认出我是谁了,对不对?
景非桐:
轻易给舒令嘉顺毛的次数太多,他完全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会被反杀,一时愣住了。
景非桐觉得舒令嘉像是在开玩笑,但又摸不准,只觉得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舒令嘉再着恼,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我
舒令嘉瞧着他。
他以前一直觉得景非桐这个人高深莫测,无所不能无所不会,心思缜密到事事都不会出差错,但是也不容易看穿内心。
其实舒令嘉并不太喜欢这种人,起初的时候也对景非桐多有戒备。
但随着逐渐的相处,舒令嘉发现,原来景非桐也会有慌乱和手足无措,原来他跟人示好的方式拙劣又简单,多半以前也从未有过哄什么人的经验。
他看着挺从容,其实只是学的比较快,又装的比较像罢了,只要舒令嘉一挑刺,景非桐就没辙了。
景非桐揭穿了真实的舒令嘉,但舒令嘉也在逐渐发现着真实的景非桐。
舒令嘉故意板着脸,看见对方有些慌张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