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他加快挥动马鞭,当抵达梨花林时,已经是凌晨,天边泛起鱼肚白,树林昏暗但是依稀有了光亮。
北宫执跳下马背,朝那片梨花林走去,地上的尸体已经被野兽吃得个干净,只剩下一些散落的鞋子和衣服碎片,鲜血干枯发黑空气里惨杂着刺鼻的腥臭味。
温君平并不在这儿,已经被野兽吃了?
北宫执皱眉,心中如被堵了一块石头。
回忆这几日,只觉自己被区区一个男伶给戏耍,还差点丧命便愈发气恼。
拔出剑嗤的一声砍断了一颗梨花树,一声怒吼震天。
“温君平!”
“嗬!”
温君平坐直了身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满头大汗。
“你醒了。”
温润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温君平转眸看去,便见自己正躺在一辆马车里,对面坐着一位身着异族服饰的男子,微卷的头发,湛蓝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而上扬起的唇。
“你是,胡人?”
男人愣了一下,转而摇头。“我母亲是胡人,父亲是中原人,所以我其实算是半个中原人吧。”
温君平放下戒备,看向车窗外,回忆昨夜,大致知道是他救了自己。
“谢谢你。”
男人摇头。“你遇到了什么事,怎么会半夜三更出现在这荒郊野外。”
温君平的心如被一根针狠狠的扎了一下。
见他不说,男人也没再过问,手放在唇边侧过头,轻轻的咳嗽了几声,脸色也苍白了下去,就连那对蓝色的眸子都瞬间黯淡了。
温君平是懂得医术的,只听这声音便知道这男子得了肺疾。
他抓住他的手,替他把脉、此刻他的手脏兮兮的,都是干枯的血迹和泥灰,可男人却并没有拒绝他,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唇角勾着一抹微笑。
良久,温君平松开手,见马车的桌上摆放着纸笔墨,持起毛笔给他写了一张药方。
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递给他。
“每日三服,连续十日会有好转。”
将东西交给他,温君平便走到马车边,回头朝他笑了笑,说了两个字。
“谢谢。”
而后跳下了马车。
男人错愕的掀开车帘,看着那个对着自己挥手的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
第30章 他的目的就是让他死!
目送马车走远,温君平环顾四周,这附近是一座村庄,这里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去的官道,温君平身上并没有受什么伤,之前昏迷是因为内功消耗过多,这一番休息体内的功力也在慢慢的恢复。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手。
自己的内功居然都回来了,简直匪夷所思。
不过他都能借尸还魂再发生这种事情,接受度已经明显高了很多了。
令他疑惑的是当时他看到的一抹红衣,应当是红凤。
木椿说他并不存在,后来他也去冷院看了的确没有人,红凤便成了一个谜团。
这个让自己叫他凤叔的美艳男人,到底是谁。
温君平去附近村子里讨了一些水喝,用身上仅剩下的碎银子买了一匹老马,问了附近常出村子的猎户去奉城的路。
居然就是那个救自己的胡人所去的方向,温君平懊恼,自己好歹问清楚他要去哪儿,再跳车啊。
好在有匹马,虽然是匹老马但是好歹也能走能跳的,就是速度慢了一点,走几步就要歇息一下吃点路边的野草,偶尔还打个盹。
脾气还臭,稍微催促了一下就撅屁股不干将温君平甩下去躺马路边睡觉。
温君平严重怀疑自己这是买了一匹马,还是买了一头祖宗。
如此走走停停原本只需要半日就能赶到的路,温君平足足花了一日半才抵达奉城。
一路上想叫停附路过的商队带自己一程,却因为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太狼狈,没人敢停车。
也别怪人家怕,他这副样子,自己见了都差点吓到。
和北宫执在梨花林里一同对付杀手弄的一身血,后来为了给北宫执止血也喷了一身,夜里为了逃命摔了不知道多少次,满身的泥垢加上干枯的血迹,还有凌乱的衣裳和几乎要成鸡窝的头。
这副样子还骑着一匹干瘦并长相猥琐的老马,走到路边都能吓坏小朋友。
生逢乱世,流民匪贼众多,又有哪个商队愿意停下来捎带他一程。
下午,抵达了奉城,温君平直接被当成流民阻挡在了外面。
“没有身份木牌,不许通过。”
温君平从怀中摸找了一阵子将一枚令牌递给他。
士兵接过来看了一眼,本有些不屑,可当看清楚背面刻着战王府三个字的时候,这士兵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旋即一扬手。
“抓起来!”
温君平转身想逃走,却已经晚了,前后士兵围堵将他擒住。
后背被猛的